萧池一出事,当然于她是成心的事情,是让她剔除了萧氏安排在工部一枚棋子,但……于那人来讲却也有非常的好处。
若当真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又何需求比及本日?
“回公主,恰是此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皱眉,“而上报朝廷,还是是用紫檀的名号上报,如此一来,这此中便是有五万两金的差价。”
可光是换了木料,也不至于本日就主殿在一场雨中就如同泥沙堆砌普通轰然倾圮。
“公主,只怕真要究查起来,全部工部都脱不了干系。”汪狄面上带着几分呆怔,这话说得无法且有实在。督造宫殿一事上,本来就是可捞油水的差事,可恰好近年来国库亏空,营建的宫殿少之又少,又那里有这么多油水。以是,此次玉清池行宫的制作才叫人蠢蠢欲动……
揽光听着,那握着白纸的手都不觉捏紧了几分,五万两金!连着她都要忍不住嗟叹一声了,公然是好大的胃口,一吞就是五万两黄金!数年来,各地税收交纳不全,而当年用于皇宫补葺的用度也不在少数,却不想,这一瞒上欺下,竟然就能吞入五万两黄金!
汪狄无端被这沉着矜持的声音吓得心颤,但他一想到他曾经所做下的事情,刹时又面无赤色起来。“公主饶命,臣是来请罪的!”事到现在,他也被逼到了这个境地,再坦白下去,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工部……”她沉吟似的将尾音拉得长长的,仿佛是在吃力考虑着他是甚么人,在脑海中搜刮着他的印象。隔了半晌,才又沉眸问道:“你供职工部的营缮清吏司,是正四品的侍郎,可对?”
她转口又问了别的一番事情,仿佛萧池之事已成了定局,不消她再去费考虑。
萧池因牵涉玉清池一事被拘入刑部候审,已然在揽光的把握当中。彼时,已经是掌了灯,揽光正在晚膳,听了回禀蹙了蹙眉,只是轻喃了一句,“才是外相罢了。”
揽光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便也不再心急,只是缓缓开口道:“汪狄汪大人,你官拜工部侍郎,当日亦是萧家有几分友情,现在……”
他这声音中带着几用心虚,而又在宽广的登天阁中一道道回荡,旁人还未开口,他额头上已经是沁出了盗汗。
到了早晨,公然是下起了细雨,只是些淅淅沥沥的细雨,便是落在地上也毕竟是激不起多大的响动。这雨如果落在人身上,就更是叫人不悦,不痛不痒更会惹得人沉闷。
汪狄见此当即表白了道:“回公主,微臣手上的确有。”
她还欲开口,外头已有一人踏夜冒雨前来,脸上带着霜酷寒意。
来人出去之时也份外谨小慎微,仿佛已经是清楚嗅到了这殿中分歧平常氛围。“臣工部汪狄拜见大长公主。”
“皇上这几日如何样?”
揽光接过来看,脸上便自但是然的镀上了温和的暖色,点了点头,她带着几分欣喜:“不错。”
“玉清池之事,臣晓得一些内幕,不得不报。”
殊不知,朝中多少人现在的神采心头正如这天色普通,暗淡浓稠,有种发作不得又必须谨慎翼翼的压抑。
“好!既然此事是汪大人告发,拘拿人这事也天然由你去。”揽光目光垂在底下伏着不动那人。
她垂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动着,而她目光恰是直直的盯着那一叠纸。“是萧池?”
这个汪狄,多多极少让她有些惊奇。揽光略微沉了声,“照实交代来。”
“说。”
揽光心机略沉了起来,固然如此,若要究查恐怕全部工部都要被扒得洁净了。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完整齐净得空呢?法不责众的旧训在那,若真要将刑部完整掀了个底朝天,实在不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