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缘这个东西,也是事在报酬。我们三蜜斯模样、性子都是出类拔萃的,从小在老太太跟前长大,端方上也是好的。”
老太太点头叹道:“你也不必来阿谀我,她是个甚么性子,我内心清楚的很,比她阿谁娘聪明几分。若比起听风轩那位,可还差了些。旁的不说,只模样上就给比了下去。”
蒋欣珊道:“祖母,孙女看上了沈大哥,请祖母成全。”
钱嬷嬷在外间听得清楚,仓猝出去,搀起三蜜斯,唤来两个小丫环,一左一右的扶着三蜜斯走出去。
“祖母,孙女……”
老太太收了泪,点头道:“这事只看二老爷的出息。再有一两个月,差事也该定下来了。二老爷在任期间,考评年年是优,又暗中使了这些个银子,一个从四品还是有些掌控的。都说娶妻低娶,嫁女高嫁,家世上,倒也配得。只这嫡庶二字,哎……真真是难煞人啊。”
老太太叹道:“眼下也只要这个别例。明儿个,我就找大老爷,二老爷商讨。嬷嬷,我这内心担忧的是沈家哥儿可为良配?”
老太太叹道:“你想祖母如何做?”
钱嬷嬷见老太太脸有悲色,轻声安慰道:“老太太性子向来利爽,从不知藏着掖着,当年也是吃了性子的亏。”
“为了珊儿,大不了舍了我这张老脸,也算我对得起她们母女俩。”
老太太想到已逝的双亲,泪下沾襟。
周老太太恍若未闻,怔怔发楞,此情此景,是多么的熟谙。
钱嬷嬷忙笑道:“这么说来,三蜜斯的目光果然了得。”
钱嬷嬷感慨道:“当年老侯爷,老夫人对老太太,那真是没的说。”
钱嬷嬷心底暗思半晌道:“蜜斯,奴婢多嘴,说两句不入耳的话。沈家诗礼之家,沈力是沈家嫡出的孙子,三蜜斯沾个庶字,这嫡庶之别……再者,沈家现在水涨船高,我们府里……”
“孙女只求祖母成全。”
陈氏笑道:“可不是吗,蜜斯们谁不是捂着帕子。背后里偷偷打量。倒是那力哥儿,面无异色,处之泰然,真真是少年才俊。”
老太太一听,眯眯笑道:“珊儿,可有此事?”
蒋欣珊报羞道:“祖母,孙女的女红那里拿得脱手?幸运罢了。”
“那丫头,还用得着我相看,只怕一颗心都在他身上了。”
蒋欣珊扶着老太太进了里屋,掩上门,偷偷打量祖母神采。暗自咬了咬牙,跪倒在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想起双亲,缓缓落下泪来,泣道:“这世上,除了父母双亲,谁还会如此掏心掏肺的对你。父亲早就说过他非我夫君,毕竟是拗不过我一意孤行。”
只听那陈氏乐道:“老太太,今儿另有件趣事说给您听。”
沈英苦笑道:“老太太,这可不是我能过问的事。实话跟您说吧,我这堂弟,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就生了一副好边幅。少言寡语不说,脾气也不好,在府里,也就老太爷管得住。今儿个不过是借了我那大伯的势。他的婚事,府里哪个敢做主?便是我大伯。大伯母,也得等着老太爷发话。”
世人未推测三蜜斯俄然说出如许的话来,个个面面相觑,本来热热烈闹的场面一下子冷僻下来。
蒋欣珊嗔笑道:“自是纵情。”
“来人,送三蜜斯回房。”老太太判定止住了蒋欣珊的话。
陈氏道:“老太太,力哥儿的父亲前些日子升任都察院左副都御使,今儿那些太太们恁是鼓动着亲家母,特特让亲家母把他叫到跟前来相看呢。老太太,您是没看到,直愣愣地盯着人家哥儿看,眼睛都不带眨地,就像恶狼见了肥羊似的,都想抢着来当半子呢。你说好笑不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