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二太太身边原有四个大丫环，除我与夏荷外，另有春兰，秋菊二人，都是打小就跟在二太太身边，忠心自不消说的。我走后又添了一个，传闻是个好的，没如何打仗过，倒不好说。”
“你有甚么数啊？”陈氏往前挪了一屁股。
陈氏抚着胸口气道：“可不是吗，老爷啊，明天可真是悬啊，若不是弟妹恰好有了身孕，那贱人就爬到我们头上了啊。这今后我们大房，另有好日子过吗？”
钱嬷嬷端着药递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目色暗沉，感喟连连：“我这个儿子……罢了，罢了，也只能委曲她们母女俩了。”
“老爷，老太太身子还能活多久，将来两眼一闭，这诺大的蒋府该如何分？我们是长房，宗子长孙长重孙，老太爷先逝前把家业交到了老爷手里，按理说，我们得占大头。弟妹心善，估摸着也不会来挣，换了那周姨娘就分歧了。”
蒋宏生沉默好久，又开口道：“我早就与你说过了，这辈子，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们俩个一处生，一正法，死了一处埋，谁也离不开谁。今后自请下堂那些个傻话，我不想再闻声，也不会同意，我们俩个好好过日子。你信我！”
陈氏抬手一口气把青花茶盅里的冷茶饮尽。
蒋宏生低头，一吻印上了顾氏的唇畔。
蒋宏建抚额道：“你放心，这事，我内心稀有！”
欣瑶道：“妈妈，别急，方才说的，只是最坏筹算，且光阴还早。冬梅姐姐，母切身边得用的大丫环，除了夏荷外，别的的都还可靠？”
顾玉珍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朝里，眼泪簌簌划落。
老太太感觉嘴里的苦涩正盛，连甜丝丝的梅子都掩不住其味。她点头道：“是丧事，又不是丧事。今儿没成，今后就更难了。”
钱嬷嬷道：“老太太，人啊要认命。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太太尽管保养天年，有些事，还是不要管的好。嬷嬷我说句不入耳的，你管得了一时，还管得过一世啊，二老爷今儿那些个话，老太太不能不顾啊！”
莺归悄悄排闼出去，打量蜜斯神采，揣测道：“蜜斯，二蜜斯已经歇下。她说，本日本不想出门，是身边有个叫书儿的丫环说四蜜斯好久没有来我们院里了，这么热的天，怕是中了暑气。二蜜斯内心念着蜜斯，这才出的门。那书儿还说，心湖的荷花怕是要开了，若得空，请二蜜斯允她进园子瞧瞧去。二蜜斯猎奇，这才绕了路。”
李妈妈道：“蜜斯说的及是，这可如何是好啊？真急死妈妈我了。”
“不是我非要替秀儿出头，顾氏进府十几年了，你看她，可曾行差过一步？若让我这个婆婆挑弊端，一时还真想不出来。你要晓得，越是挑不出弊端的人，越是藏得深。我老太婆活了五十多年，看过的人不计其数，唯独这个顾氏，看不透。我就怕我两眼一闭，那母女俩就遭了难了。老话说得好，咬人的狗，不叫喊！”
“一肚子坏水，跟她阿谁娘一样。”
“蜜斯若放心，这事就交给妈妈去做。”李妈妈当真道。
钱嬷嬷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只化作了一声微不成察的感喟。
顾玉珍偏过脸，不置一词。
“那贱人敢来挣家业，我弄不死她。”蒋宏建怒道。
蒋欣瑶悄悄嘴唇一咬，甩袖起家，临窗而立，悄悄仰首。
蒋欣瑶模糊的有了些肝火。
血脉相连，顾玉珍心头酸涩，苦笑连连。
……
老太太叹道：“你说的句句都在理，今儿我原想着这么好的机遇……哪推测阿谁孽子……哎……都是命，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