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元晨呼的一下子站起来，神采一沉，声色俱厉。
碧苔自打三爷进门，只感觉心跳如摆，手心渗汗，乍听三爷这般说，不等蜜斯开口，忙道：“三爷，奴婢不肯意分开蒋府，蜜斯让奴婢挑个主子，奴婢跟三爷熟，想到三爷跟前服侍。”
欣瑶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李妈妈，带她下去吧，今儿这事不准别传。”
她更想对她说，这个世道，丫环喜好上了公子是件危及性命的事，投入与回报是不能成反比的。
“服侍主子？”
欣瑶看这丫头的模样，八成是动了至心，倒有些难办了。
欣瑶打量着弟弟，不知不觉，竟已比她高出很多，且又生得这般好，怪道碧苔为了他，神魂泛动，情思不快。
李妈妈背过身擦了把眼泪，上前扶起芳新，道：“蜜斯一辈子不问，你就忍着一辈子不说，真真是个傻的。”
欣瑶叹道：“真是难为你了，等我出了门子，你就跟大太太的船回南边去吧，回了家安设下来给我捎个信。如有甚么难堪事，到老宅找福伯，他会帮你的。李妈妈，转头把芳新的卖身契还给她，再预备二百两银子给她带着。”
李妈妈手上使了些狠劲，才把碧苔拉了出去。
她还想对她说，谁先动了情，当了真，谁就先输了；
李妈妈又怕生出甚么不测，特地把微云四个大的叫到跟前，语重心常的交代了一番，并指一指归云堂方向，咬牙道：“那两个，你们暗底下防着些，千万别让她们近蜜斯的身。”
微云与淡月互换了个眼神，只听微云道：“蜜斯，奴婢与淡月早就筹算好了，我们两条贱命，是蜜斯救返来的，这辈子只认蜜斯一个主子。等今后春秋大了，求蜜斯配个府里人，我们俩服侍蜜斯一辈子。”
欣瑶点了点头，笑道：“你有这心，为何不早点与我说？”
与此同时，顾氏把跟着欣瑶到萧家的丫环名单正式定了下来，一等丫头是微云，淡月，轻絮，梧桐四个。二等丫头则是梅子，香之，桂华，晓荣四个，李妈妈又从院里挑了八个得用的小丫头一并带着。
碧苔一身桃红绫子袄儿，青缎背心，满脸通红，双手死命绞着绣帕，挣扎了半晌，才咬咬牙道：“蜜斯，奴婢不想去萧府，奴婢想留在府里服侍主子。”
李妈妈回声而出。
屋子里静了下来，欣瑶向来不是拖泥带水之人，直直道：“碧苔。你说吧！”
欣瑶笑道：“有件事想与弟弟说，昨儿老太太送了两个丫环给我，你看看我这院里，统共就一个主子，下人倒是一大堆，也不能都带去萧家，弟弟，你看要如何办！”
碧苔的日子却要难些，顾氏常和言悦色的把她叫到跟前服侍，却不答应她出院门，又因着三爷那一番话始终郁结于心，没几日人就瘦了一圈。
碧苔狠了狠心，又羞又愧道：“蜜斯，奴婢情愿服侍三爷一辈子。请蜜斯成全！”
蒋元晨利落道：“好办啊，得用的姐姐带着，不得用的，让母亲分到各房各院，春秋大的，要么配了小厮，要么打收回去，府里不都一向这么办的吗？”
她张了张嘴，毕竟是甚么也没有说。
蒋元晨惊道：“姐姐，这碧苔不是你身边得用的吗，不跟着你去萧府服侍，跟着我做甚么？”
只见那芳新泣道：“蜜斯，奴婢家里另有双亲，弟弟和mm，跟蜜斯来都城三年，内心实在惦记他们，奴婢……奴婢想回家看看。”
欣瑶道：“弟弟，旁的倒也罢了，只是碧苔是我从老宅带来的，分到别的院里，我也不放心，弟弟，让她畴昔服侍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