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宏生含泪道:“母亲,这个时候能求谁去?那只雌虎不正暗射中宫吗,大皇子这会避嫌还来不及,怎会替娘舅说话?今上正在气头上,谁求都没用,弄不好还惹得一身腥!
夜间,顾氏把老太太给的一万两银票递给二老爷。
……
……
水温还没降低,网才方才支开,青蛙却自个跳了出来,一头撞到墙上,头破血流。
世人倒也用不着二太太威重令行,只需悄悄一句话,谁不是把事情做得妥妥的。
他很清楚,娘舅这回能保住性命,满身而退,平王居功甚伟,若不是那封洋洋洒洒千字奏章,抬出了先太后属虎一事,唤起天子恩逾慈母的春晖之情,安南侯府必是抄家灭族之灾。而他轻则告老回籍,重则罢官放逐。
再看二老爷的那些妾室,周姨娘禁了,三蜜斯出了门子,二爷是个游手好闲无用的;柳姨娘虽说解了足,可一个月里,二老爷不过是去个一两回,且柳姨娘经此一事,深居简出,像个透明人似的;红姨娘更不肖说,丫头出身,姿色中等,抬姨娘大半年了,二老爷只在二太太小日子那几天进她房里过上几晚,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蒋府众管家们可贵见二太太神采俱厉,心知必是为了侯府之事,不敢有违。唯唯诺诺称是。背过身只束缚着世人做好自个的分内事。
这一夜。
书桌的仆人老谋深算的嘲笑几声,拿起笔,一蹴而就。
随后,安南侯除了爵位被一削到底,兵权被收,府第收回,人则原封不动的从大狱里放了出来。
“我的儿,怕就怕朋坐族诛啊,完了,都完了。”老太太哀哀欲绝
次日,老太太把顾氏叫到跟前,寒喧了几句,笑着拿出几张大额银票,塞到顾氏手里。只说蒋府二房嫡出的蜜斯出嫁,嫁奁须得丰富,万不成给夫家小瞧了去,库房里那些个宝贝,多挑几样拿得脱手的,一并陪畴昔。
周相优,周相良几个不安份且无生养的小妾见府里两位老爷被下了大狱,见势不妙,连夜卷了金饰嫁妆逃出府去,全不知所踪。
蒋欣瑶得知老太太补助了她一万两嫁奁银子后,冷冷一笑,便置之不睬,倒是李妈妈和那几个丫头,喜得跟甚么似的。
就当世人觉得安南侯九死平生时,十今后早朝,内侍当众宣读了平王的一封奏折。
连续三天,蒋宏生早出晚归,四周驰驱,见效甚微,老太太身居内宅,心中更是焦炙不安,没几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
蒋宏生哀声感喟:“母亲,侯府乱作一团,栋梁与相优,相良也都入了大狱。周家已经被官府抄了家,许氏惊吓气逆,瘫倒在床上,不能转动。”
外头的血雨腥风与听风轩无一点干系。欣瑶昨晚一夜好眠,一大夙起来,吃罢早餐,在院子里漫步了两圈。昊哥儿就迈着两条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进了院子。
老太太听得泪直如雨下,一时候房里除了哭声,再无人言语。
蒋欣瑶得知燕十六升了官,眼中暴露狐狸般的精光。随即淡淡一笑,笑容如花。
转头再说许氏一家,自那日两个儿子在府中被官兵拿走,府里被抄后,许氏便旧病复发,瘫倒在床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一日三餐,平常洗漱都在床长停止。
又有多少报酬鬼为魅。
很久,老太太才黯然神伤道:“儿啊,你跟母亲说句实话,这事,会不会扳连到我们府中?”
都城多少高门大户书房里的灯亮了一夜。
蒋宏生眼圈一红,落下泪来,万念俱灰道:“母亲,统统只看天意了。”
钱嬷嬷忙点头称是,想着那几日的煎熬,不由后怕连连,老天保佑,终是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