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错不了!”
蒋振见兄弟堕泪,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道:“二弟,那些个铺子今后便是你的。大哥让你暗里帮着打理就是存了这个心机。这里有两万银子,我早就帮你存在姑苏府银庄上,你收好了。大哥能做的也只这些了,今后,都得靠你本身了。”
蒋振喝下药,捂着被籽实打实的发了身汗,方才觉着身上舒坦些。蒋福用热热的水给老爷擦了身子,一夜安睡到天亮。
蒋振听了,愁眉更盛:“你们跟着我也多年了,有甚么事,我也不瞒着。今后就老死在这里吧,能把锦心、宏远找到,我就无所求了。别的的,他们要拿,就都拿去吧。从明天起,那边来人,一概称病不见。每月十五,把四蜜斯的衣食住行报给二房,免得她娘老子担忧。”
“只不幸我们蜜斯啊,才出狼窝,又进虎窝,一刻都没个停歇。菩萨保佑,今后蜜斯都平安然安,顺顺利利的!”李妈妈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世人一通手忙脚乱,待安宁下来,月色已渐高。
蒋振神采一板,咳嗽了几声道:“我让你拿,你就拿。为官这些年,哥哥我这些个家底还是有的。你的性子我是晓得的,最是个闲散的人,幸亏儿后代儿也都孝敬。今后远着那府里些,关起门来过平静日子,方才是正理。”
“李妈妈,你是过来人,婆婆想要治媳妇,一治一个准,如何搓揉都成。太太多精的一小我,你说那几个要有个好歹,都是太太心尖上的人,不消深想,就晓得是我们奶奶动的手脚。本来就一向找着借口呢,这下倒好,白白给人奉上门去。”
说来也普通,自爱妾、小儿了无消息,蒋振便东奔西走,心力蕉萃,没有一天不为两人担惊受怕的。一日能睡几个时候,都算是好的,更多的时候是睁着眼睛到天亮。再加上饮食不济,几个月下来,就是铁人也吃不消,何况蒋振本年已五十有四。一回到祖屋,除了失落的两人牵挂于心,万事灰尘落定。心头松弛,天然就邪风入体了。
蒋兴含泪点头。兄弟俩都是儿孙成群的人,按理说老一辈不在了,早该分了家,蒋振重情,硬生生拖到现在。
蒋振三言两语便把这些日子所产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奉告了蒋兴。
“幸亏二爷对我们奶奶,明面上冷着,公开里却紧得很,只不过碍着太太,不得不冷淡罢了。这下奶奶当了家,渐渐整治一番,也不怕她们去。明儿个我回了老爷,请福管家到县上买几个聪明的丫环返来。妈妈你操心**一番,不能让四蜜斯短了人手。”
蒋兴听罢,恨道:“大哥,周氏忒暴虐。她那日拿着房契、银子来找我时,我就推测有事产生,便先应下,只等大哥返来再商讨。哪推测竟是如此!唉,大哥,是我没用,没看住她。”
蒋振眼睛顿时一亮,急道:“当真?”
李妈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四蜜斯从落地就喝我的奶,我如何能忘!”
冬梅轻叹一声道:“我们奶奶是个良善人,做不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又是诗书人家出身,最是知书达礼不过。当年做女人的时候,就不爱算计人。太太偏疼周姨娘,不待见奶奶,二爷在当中受夹板气,四蜜斯又是这么个身子,三少爷还小,你倒说说,要奶奶如何斗?”
……
蒋福搓了搓手,强笑道:“好几年了,老爷都没返来过,此次也能够好好歇歇了。明儿个,我让庄子上把最新奇的吃食送过来,老爷也尝尝。”
罢了,管他是狼窝虎穴,还是虎窟狼窝,既来之则安之,她都是不怕的。大不了一死,死了说不定就归去了。想那么多做甚么?还尽费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