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回到房里,拿出玉葫芦细细看了一番,招手唤来明玉:“明玉,你过来,看看这物件如何?”
顾玉珍心疼得抽泣起来。老太太,你好恨的心啊!
冬梅笑说:“李妈妈快出去,外头天冷,分袂蜜斯太近,身上带着寒气呢。”
冬梅在外间听得里间说话,悄悄转了几个心机,咬咬牙排闼而入,直直跪在蒋宏生跟前,把床前的伉俪俩吓了一跳。
顾玉珍歪过甚轻道:“方才我来时,为甚么早不说?”
欣瑶轻笑道:“倒是丧事一桩,我倒是想沾些贵府的喜气,恰好这时病倒。婴儿身子弱,怕过了病气,嫂嫂替我向大奶奶道声喜。冬梅,把我那块玉葫芦拿来,给小侄儿添些喜气。嫂嫂可别赚我礼薄!”
蒋宏生点点头表示她说。
“奴婢免得!”
钱嬷嬷凑上前道:“老太太,传闻昨儿夜里二老爷本来歇在柳姨娘处,听得秋水院有动静,连衣裳都没穿安妥,便往那头去了!”
这玉葫芦原是蒋老太爷生前顺手扔给欣瑶把玩的小物件,胜在满绿,水头又好。葫芦又谐音“福禄”,有祝颂吉利,福禄万代,子孙万代的寄意,送给刚满月的小孩恰是再合适不过。
蒋元青伉俪抱着儿子辰哥儿,带着弟弟mm,坐着马车,往沈府去。
冬梅泣道:“蜜斯不让我说,这数九寒冬,也没个跪垫,硬是在青石地上跪了半天,蜜斯才保养好的身材,哪经得起?”
冬梅凑上前低声道:“是蜜斯不让说,怕二太太担忧。方才奴婢见二老爷来了,便想与其捂着,倒不如光亮正大给二老爷瞧瞧。老太太这回动手可不轻!”
李妈妈方才一脚踏进屋内,笑道:“蜜斯要回谁的礼?”
次日,沈氏又仓促而来,见欣瑶依托在床头,面色惨白,直言道:“四mm,后日是我娘家大哥嫡子的满月礼,大哥结婚七年,才生下嫡宗子,府里刚送了帖子过来。祖母的意义是因家里守侧重孝,只让我们几个小辈走动走动,让你大哥带着元航,元晨,我带着家里几个mm同去,你看……?”
冬梅跟着李妈妈去了外间,抬高了声交代道:“妈妈暗中多留意老太太那院里的动静。如有扎眼的丫环,不防拢着些!”
蒋宏生侧过脸朝顾氏瞧去,目光一暗,当下冷着脸,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妈妈,老宅带来的四个如何?”
……
沈杰一妻三妾,育有三子三女,沈英排行第三,人称沈三蜜斯,与沈家大爷,沈家大蜜斯乃一母同胞。今儿个便是沈家大爷沈群嫡子的满月礼。
李妈妈嘲笑两声,咬牙道:“小骚蹄子,看我如何一个个清算了她们!”
当家人沈老太爷沈平,曾官至礼部尚书。如本年过六旬,早已告老回籍。沈老太爷妻妾甚多,共生有八个后代。
顾玉珍闻见他身上浓浓的脂粉味,心下讨厌。
欣瑶沉吟半晌,才笑道:“妈妈心细。可有探听出来信里的内容?”
欣瑶嗔道:“嫂嫂娘家的丧事,礼薄了,丢的但是嫂嫂的面子,这得人抬人才行。更何况我这一病,嫂嫂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玩的,按理,我也得回个礼才是!”
蒋宏生被女儿腿上的淤青惊到,神采极其丢脸。他对府里阴私之事不是不晓得,碍着母亲,很多事只要不触及底线,就睁只眼闭只眼的畴昔了。再说他一个爷们,也不好插手内宅。
蒋宏生见顾玉珍披着衣裳坐在女儿床前,神情哀伤,双眼红肿,心中悔不当初。哎,赌甚么气啊,又不是不知她的脾气,哪次赢过?
冬梅忙道:“二太太,蜜斯身子一贯亏损,经不起交来回回的折腾,二太太早做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