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用不着谢左去找,因为此人趁着士卒打扫疆场的工夫,主动呈现在谢左面前。只见此人一身山字甲,满脸络腮胡子,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上充满了风尘陈迹。他快步行到谢左面前,半跪施礼:
“末将殿前司军步兵军使……”
深切后脑的利箭只留半截在内里,灰色的翎羽微微颤抖,颅内高压形成血液放射而出,淋了谢左一头一脸。络腮胡将军犹自圆睁的双眼带着不敢置信的神采,喉头收回嗬嗬地低鸣,终究不甘地寂然倒下,激起一地灰尘。
话没说完,一支带着翎羽的利箭,直直地窜入这位方才还批示若定、现在却连名字都没来的及留下的将军大张的嘴里,把后半句话埋没得无影无踪!
瞬息间,战马踏过之处,除了满地的鲜血、断裂的兵刃、残肢断臂以外,再没有一个还能站立的存在。冷兵器期间马队与步兵的冲撞,瞬息间便如同儿戏一样,刹时分出了胜负!
大嗓门再度响起,谢左这才有工夫转头去寻觅,这位俄然遇袭,仍保持平静,并敏捷做出应对的批示官长成甚么模样。
箭雨过后,谢左哆颤抖嗦地伸出脑袋探看,只见从笼桥方向,涌出近百名骑士,皆是骏马强弓,一看就是长年在马背上作战的懦夫,只是端坐在马背之上,冲势不减,仍不断地弯弓搭箭,箭雨便一颗不断地来临在禁军军阵当中。
本就只剩不到三百人的义兵,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魁首,一盘散沙般的步队,一旦崩溃,顿时就是四散奔逃的成果。转刹时,几百人便如同放敞的羊群,跑得漫山遍野四下里到处都是。
苦也!谢左缩转头,满脸都是化不开的苦涩。方才还是己方马队如虎入羊群般搏斗步兵,转眼间风水轮番转,敌方马队趁己方马队追杀义兵不见踪迹之际,俄然杀了个措手不及。现在本身这边批示官当场阵亡,又是以步对骑,还能有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