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耳悄悄听着,那轻巧细碎的脚步声绕过屏风,在床前停下,她睡下了。
一封复誊写了四五天,但他还是没能写出来。
“阿桓!”符石来得很快,三步并作两步撩起帘帐。卫桓搁下笔,正要随便扯了边上一部兵法把信遮住,那边符石已打量了两眼,听他松一口气笑:“就说桓哥安生在营里。”
徐乾倒是经历丰富,但卫桓并不想问对方,这是属于本身的感情,还触及了姜萱,他从不欲与人分享。
没错,是疑问。
“如何不给我复书?”
想了好久,他重新再写,斟字酌句写了小半页,最后落下署名,只他又感觉不对,抿了抿唇,捻起揉了。
不能再拖了,再拖她要担忧。
保卫挑起帐帘,他入内,也未令人出去,本身点了两盏烛火,在长案后坐下。
卫桓不信,不过为了表白决计罢了,当即改口:“你说的对,我都听你的。”
平常两点一线,也闷得很,出来走一趟当散心,没甚么不好的。
他怔怔的,未吭声,那碧色身影却已闻得声响,转过身来。
姜萱赶紧打断了,胡说八道甚么呢?还想发誓不成?
“阿桓?”姜萱一起风尘仆仆,才到处所,安设了揉眼睛的弟弟,正批示着婆子卸车搬行囊,却闻脚步声。
心一松,姜萱忆起之前的事,立时就说他了:“不是说没领军令出营么,怎就连写信的空都没了?”
他渐渐写下两行字,笔尖顿住,忽捻起纸张揉成一团,掷在案下。
温热的水浇在身上,驱走了深夜寒意,融融暖意渗入进了骨髓。
自从穿越一回,她对这些冥冥中事还是很有些信的,内心头忌讳,可不肯让他说出口。
卫桓一怔,这才想起,娘舅从定阳调防过来,算算本日该到了。
卫桓忙应了:“下次必不会,若我食言……”
“怎来了这么快,乞假了么?”
只最后一捺还未划下,他帐外的却忽传来一阵脚步声,军靴落地,由远而近,是直奔这里来了,模糊另有几句说话声。
卫桓长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姜萱来了,在东乡军驿?
还觉得最快也得明天赋见到人呢,姜萱快步上前,伸手抚了抚他肩膀的灰尘,仓猝先高低打量,见他面色如常,站姿也非常之天然,心下这才一松。
卫桓及符石徐乾符非何浑一群,都不是奢糜的人,入得军寨从不搞特别报酬,常常行营,更是与军士们一样炊事。
“你快吃,特地给你炖的,汤也多喝些。”
身姿笔挺,端倪清冷,不是卫桓另有谁?
管饱必定饱,但吃很多好必定没有的,卫桓这年纪可不能亏了嘴,不然要亏损的。
内心纠结,夙来清冷的人忽喜忽忧,拿不定本身的情意,这复誊写了撕,撕了写,如何回都感受不对。
他不得其解,心乱烦躁。
“你多吃点儿。”
含笑道了晚安,她回身入了房,半旧的菱花门在面前掩上。
第30章
她招来婆子,给了钱让在驿舍买了肉菜。这军驿物质丰富,大骨头老母鸡尽有,借了炉灶,她亲身下厨,给炖了大骨头母鸡汤。
也没喊婆子来,卫桓本身脱手卸甲,姜萱给打动手,厚重的玄黑铁甲一一卸下,没有架子,暂搁在大箱子顶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