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郁郁之色,便是一扫而空,“也好,与其回长安混吃等死,不如北去,图个天高海阔,清闲安闲。”
为首一人,恰是大将军木华黎,他面无神采的朝帐中瞄了瞄,微微吐出一口气,摆手让部下送世人回转,本身则悄悄站在了赵石身后。
“你我虽为君臣,实则兄弟,陛下信我,允我兵权,并以王位许我,今我报之,以全君臣之义,兄弟之情。”
“以臣之见,若成汉唐奇迹,秦军已有过之,然,陛下若想开一代之局面,不让古之贤君专美于前,却要另辟他途,不若着眼于水军,海上之基业,风景佳好处,足胜陆上百倍……”
“若还念及兄弟之情,便放心领兵南归,当能尽享尊荣……你我兄弟,也有再见之期,到时不醉不归,再想本日之事,不过一桩笑谈罢了……”
“陛下如成心,臣已令人,奉上名录,此辈,皆可重用,以代叛臣,许三五年后,军中新老瓜代之下,心疾可除也。”
但此事,必须有个了断。
奏疏为大将军赵石亲笔所写,和给张锋聚留下的手札比拟,这封奏疏,写的非常烦复。
前前后后。也不过是一天的时候,实际上,北归雄师,已是紧紧把握在了赵石手中,甚么人也别想翻刮风波来。
“一来,军中诸将,生有异心,臣本欲为陛下除之,以绝后患,但……除念及旧情,不忍动手以外,也想着,此辈,皆我大秦栋梁之才,一朝尽绝,或活泼乱,或使国势衰颓,以一己之心,而绝国度昌隆之途,此帝王之心也,臣不肯为之,只能留于陛下圣裁。”
因为大将军赵石不知所踪,再有大将军木华黎不顾朝廷圣旨,率兵北去,众将惶然失措。
实际上,在此之前,一封奏疏已经悄悄被送入宫内。
不过结果嘛,也让很多暗怀苦衷之人,非常欣喜。
“来人,送各位将军回账。”
张锋聚有些迷惑,将手札拿起来瞧了瞧,瞥见封皮上那丑恶的几个字,皱了皱眉头,不过,随即,他又细心看了看,不由神采大变。
赵石的目光,如染血刀锋般在帐中将领们身上划过,一张张熟谙的面庞,闪现在他脑海当中。
那些事儿,他晓得吗?他天然是晓得的,但赵石一句话,他便当即服从行事,没有半点踌躇。
“南唐,南宋,积弱之国,挥兵可平,算不很多大的事情,臣要说的是,军中之事,诸人限于眼界,多有因循保守之处。”
不过,这一天折腾的不轻,几位大将军被晋国公教唆的团团转,祭奠结束,一个个都有些筋疲力尽之感。
但在赵大将军眼中,只要他情愿,他们都没有一丝奥妙可言。
再不想其他,躬身道:“大帅到了那里,都是豪杰,只是……长安中,另有大帅家眷,要不要么将走一趟,将人都接出来?”
“其他诸事,我已安排安妥,放心归去,不然,你我等人数十年之心血,必将毁于一旦,烽火四起,生民寥落,你我生于乱世,历经存亡,当知战事一起,其间之各种……以是,望你三思而行……”
宴至深夜,刁斗声声,众将被赵大将军灌的都是烂醉如泥。
南归雄师停于河北境内,不知进退。
赵石摆了摆手,“这个不消你操心,我自有安排。”……
接着,大将军赵石义弟,大将军张锋聚力压众将,暂领兵权,率军南归。
月色之下,赵石抽动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笑。
此时,只要他一声令下,帐中之人,皆不成免,他们那些所谓的亲信,此时皆已在他视野以内。
这些都是大好男儿,身经百战,大秦精华之地点,现在没有亡于敌手,却死在他们景仰之人手中。宁不让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