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老衲卜算一卦,东部凶星照京,北部妖气弥天,天下将乱。老衲感故交将来,却有私心,愿吾徒此生安平无忧,故遣尔下山,然天命之事不成韪,三年之期未到,尔已携友返来,命矣命矣!
距尔下山已稀有日,今有故交来寻,问尔行迹,老衲拒而不答,相约三年之期,若三年内尔归山而来,则将此信予,尽诉前尘因果,弗若,则就此作罢。
贤平亲笔,愿吾徒安平勿念。
唯心罢了。
凡空吾徒:
她转头看了一眼屋外天气,此时已然月上中天,常日里早该安息,现在却涓滴不觉困意,她转头看向姬小白,心头俄然闪现出信上开端一行字:尘凡随心,情缘随心,缘之一字,唯心罢了。
她鬼使神差地伸脱手,轻柔地抚上凡空的脸颊,细致的触感令姬小白心头止不住的颤抖。直到此时她还感觉彻夜像是一场梦,小和尚竟如此温馨,不设涓滴防备地在她身侧熟睡,她还需得要甚么过量的等候呢?
已殁先皇,往年十七载,曾有胞弟,封王东城,驻守边关,二十年来,东部外族分毫不得进犯,可谓勇矣。然先皇心狭,小民气以度之,帝祖故后,诱东城携妻女入京,通敌卖国之罪平空而出,搬兵入王府,东城府高低三百余人尽遭搏斗,上至七旬仆人,下至襁褓小儿,无平生还。
若要言说始终,需于尔出身起。
姬小白脑筋有些含混了,但她还记得前几日凡空给过的答复,不知怎地就兀的开了口,谨慎翼翼地扣问。凡空闻言竟笑出了声,姬小白那模样当真风趣,她已有很多年未像如此畅怀,老衲人的信虽叫她对很多事感到猜疑,却又解开了她内心的结。
过了好久好久,姬小白才放过无辜的屋顶,转过甚来。凡空侧躺着,月光从不远处的窗台照出去,落在她的侧脸上,本就清秀的眉眼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温和,温馨的睡颜是如此喧闹,她从未有机遇得见这时候的小和尚,只一眼便深深沉迷出来,便是这般温馨地睡着,亦是如此令她痴迷。
姬小白瞪着大大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乌黑的屋顶,内心从未有过现在这般想要暴揍小和尚的表情,搞得神奥秘秘,成果如许就算完事!!!
她俄然开口:
再者姬小白当初需有人照看,她没法用心,正因为此,这封信一向放在木匣子中,始终没有将其取出过目。现在南宫素心俄然拜访,倒是让凡空不得不直面这信上之事了。
此女裹于襁褓,身有佛光庇佑,掌心有晦涩佛印,尘凡之气不近其身,非常神异。故交有女保存于世,南宫喜形于色,而后觉此事当隐于朝,若得先皇晓得,此女之命危矣。
在姬小白迷惑的目光中,凡空笑着站起家,衣袖一摆便将屋内摇摇摆晃的油灯毁灭,姬小白心头一跳,顿时止不住严峻,小脸儿红十足的,幸亏室内暗淡,看不逼真。她感受身子一轻,凡空竟将她抱起来,姬小白惊呼一声,下认识环住凡空的脖颈,心跳如鼓。
凡空笑着摇了点头:
此印记竟是无量佛陀神印,虽不能鉴定她就是无量佛转世之人,但既然古籍中有所记录,老衲人也已言道,即便是传言,怕也有几分实在。由此想来,便难怪她修佛戋戋十数载,其法力相较那些修炼了千年的老妖还要短长。
心之所向,便是情之所钟。
凡空自小善于普贤寺,从未有过父母之念,故而对于信中所说东城王府高低三百余人尽数被戮,她也仅是有感于先皇残暴,并无其他念想。她真正在乎的,是老衲人将这些事情奉告她的启事,天下将乱,她应运出世,这二者之间可有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