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边盘膝坐着一个蓝色衣裙的女子，此女神情冷酷，正闭着眼修炼，听闻男人抱怨，便展开了眼睛，一缕蓝光自她眼中闪过，刚才还在低声抱怨的男人浑身一抖，忙闭了嘴，不敢再多言，态度既惊且恐。
“是！”
她叮咛完后便再度闭上眼睛，闲逛的马车涓滴不能影响她学习。但这一次仿佛有些分歧，她闭上双眼的刹时，面前似是俄然闪过一个金色的画面，那金色的光影中站着一个秃顶和尚，目光安静悠远地凝睇着她。
她拧起眉头，对身边驾车的男人寒声催促：
小白……
凡空看了他一眼，他对姬小白有情，凡空作为旁观者天然能看出来，她稍有踌躇，却还是点了点头：
雨水击打在凡空头顶的香疤上，模糊有些疼痛。
凡空嘴唇嗫嚅，过了好久，她才沉痛地闭上双眼，缓缓仰开端，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划过脖颈。她毕竟是避不过，即便下山前老衲人一遍又一遍叮咛，叫她必然不能与都城有任何牵涉，她亦是筹算在青石镇好好修行，然世事难料，现在，她倒是要主动前去。
“去都城。”
言罢，凡空驾马而走，未几时便分开了青石镇。肖力站在镇口一块两丈高的青石上，朝都城的方向远远了望。雨垂垂停了，天空放晴，日光在他身后拉出狭长的影子，与青灰色的云亭山嵌在一起，显得非常薄弱，他呼吸着雨后潮湿的氛围，垂下眼眸，低声自语：
“肖施主，此去都城路途悠远，贫僧有不得不前去的来由，如果施主另有别的事情，便可就此拜别，本日快马相借之事，贫僧无觉得报，今后若另有缘，必会了偿本日之恩。”
她快步走到院门前，抬眼朝院内张望，空荡荡的小院空中上有很多积水，还铺了一层潮湿的落叶，虽与她拜别之时相去不远，却也能看出院中已有一两日未曾打理。她的手落在院门上，还未用力，那有些发霉的木门便自行翻开，她伸出的手呆滞在空中，随后缓缓放下。
“大师，可有寻到线索？”
“大师……”
流浪的小猫蹲在凡空脚边，用沾满泥污的爪子拉扯她的裤脚，尾巴悄悄在空中扫动，凡空被它的行动轰动，凝眸看去，却见泥地上暴露一个浅浅的笔迹，她惊奇地看向小猫，那猫儿幽深的双眼亦是直视着她，目光中透出殷切与希冀。
闻言，凡空下认识地攥紧了掌心中湿透的香囊，声音也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嘶哑：
肖力被凡空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愣了一下，凡是空没有再多说甚么，她快步走出小院，牵了骏马的缰绳，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覆盖在雨中的小院，她心中模糊有些预感，能够这一走，这平生，怕是再难回到这里了。
“施主大恩，贫僧来日必会相报，后会有期！”
凡空自马背上翻身下来，面前沉寂的院落令她心中有些不安，平常她每次外出返来，总有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坐在门槛上远远了望，在瞥见她的时候，脸上绽放出光辉夺目的笑容。姬小白会高兴地跳起来，然后朝她奋力挥手，明晓得她对此不会有所回应，仍旧乐此不疲。
“我怎会想问你她去了甚么处所，你只是个流浪到此的猫儿。”
他的话语诚心竭诚，凡空牵着缰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翻身上马，抓起另一匹马的缰绳，双手合十朝肖力行了一礼：
凡空垂着头，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跌在泥泞的空中上，她的目光透出些许怅惘，她该去寻觅她的，但她要去那里寻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