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里迷谷倒是一声冷哼,道,“郁结缠绵之意,酬谢灌溉之德,哼,本来尘寰却在尽传此话,连汝本身都信觉得真……真真是,混合吵嘴。”
黛玉虽对绛珠没有代入感,但路见不平,也是气得胸口一阵阵发紧,心道说本来内里却有这般隐情呀。我昔日看着此段时就觉奇特,这满都城里,多少天皇贵胃云集,却全都求不来神仙的眷顾,他戋戋一个将要式微的公候之家倒有了这个本领?莫与我说甚么建国功臣,呸,那建国的天子都还未得着这般的报酬呢。说甚么受贾家宁、荣二公“偶遇”之托,大发慈心接宝玉上天以引入正路……呸,呸,这借口也太烂了些,还偶遇呢,若真有仙凡之别,那人间的皇宫龙气都能拦住阴魂,她一个天仙下凡,竟然能赶上幽灵,到底是这幽灵太不知死呢,还是这神仙在扯谎?
三桑又道,“……我等也是厥后得人指导,方知此番是那警幻因爱生妒所设的骗局。她因觉着那石头与你靠近是为了原身与你比邻之故,就想借机将那石三生的原身一并挪至赤瑕宫去,故哄得石三生连原身一并下凡去走一遭。……若她仅限如此也还罢了,她却又怕石三生牵挂于你,更将你也骗下凡去历劫,以求化去你二人的旧义,乃至将你……,真真可爱,恼煞人也。”说到忿处,三桑不觉将手中酒樽重重往案上一拍。
“长错了处所么,哈哈,倒是头一次听你这般说呢。……昔日你总说那石头太大,扰了你的清修,成日里叫他搬走呢。”一旁箨君以手击案,笑得张扬。黛玉倒是不信,“世人都说绛珠因未酬谢神瑛灌溉之德,故五内当中郁结了一段缠绵不尽之意,是以投胎下凡以其泪报恩,又怎会那般……说那石头?”
寻木含笑点头,黛玉满面黑线,想想又道:“这般说来,神瑛酒保与石三生也如此理,是同一人?”
黛玉全无绛珠之忆,仅以旁观的身份听来,只觉此中大有奸/情,神采本就有些奇特了,却听得三桑这声长叹,只差点将口中酒笑将出来,到底呛了一下,却将脸憋得通红。三桑倒是未曾查觉,仍自沉浸在本身的思路中,“为着石三生的原因,我等与警幻倒也见过几次,你与她更是有些情分……谁知那日你忽到我府中来,托我于你照顾府邸,你却已于警幻处挂了名,要随石三生下凡去还泪报恩,了去与他的孽缘时,真真吓了我一跳,实不知此等没顶之灾从何而来。
当时我等全不知产生了何事,只得一面忙着人往警幻处说项,探听有无他法消去此案,一面又急遣人寻那石三生前来查问。那寻人的回报说你府旁那石三生的本相都不见了,无处可寻。倒是你府前看门的小丫回禀,道是那日石三生与你生隙后化入本相内安息,却来了一僧一道在他身边说了好些话,勾得他游性大炽,求人带他入凡玩耍,竟心甘甘心肠被人连原身一并收将了去。我等更觉此事蹊跷,他这般天生的神仙,下凡只用神识便可,如何连原身都去了?
想想那不知所谓的一僧一道,也不知是何来源。若说哄那石三生下凡是警幻所托,那帮宝钗打金锁,配香药却不知是谁的主张,待宝钗是好的,待本身却只说要化本身削发,再不就是威胁本身父母,提一些如不准本身见外姓亲戚之类非常分歧常理的要求,这算不算是作弊?大略是不算的,那警幻本就掌管此等女怨男恨之事,只能说是在她把握范围内的“潜法则”吧。
“神瑛酒保,哼,石三生那些名头里,哪一个不比这个好听,真真对此名念念不忘的,应是那警幻罢。”荀草在旁不屑地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