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想想湘云、复又转头想想香菱,再又想想本身的将来,又绕回到父亲寻仙的事儿上去了,这般交来回回地,不由更是痴了。春柳瞧了,深怨本身嘴拙,没将女人也引出来,反倒瞧着更愁人了。她也不敢再催,只得冷静在一旁陪着。主仆俩又坐了一刻钟,只听得外厢里钱嬷嬷咳了声,向里唤道:“夜深了,女人歇了罢。”这才又哄着黛玉起家安息。

为父寻仙的动机太吸惹人了,让黛玉接下来的几个时候里都有些坐立难安,好轻易晚间回了屋,黛玉遣了世人,单独一人坐在灯下清平悄悄地盘算了起来:

“我也要修行!”――好罢,惜春小mm,固然你老是偏楼,但你发愤真的很早。

但是,那两人真有些奇特呢,按理说她们这群人既是命薄下凡来应劫的,他们又何必别离在香菱与她幼年时就早早来度化?倘若一个成真,她们这凡岂不是就白下了?那警幻能同意?还是说,那两人所为并非用心为善,不过是虚晃一招,让人过后评她们一句无缘仙道,更坐实了她们命薄的名声?

黛玉接太小丫头送过来的手炉试了试冷热,回身悄悄递给贾母,方接了茶盏坐在一旁轻啜。她全程均将头埋得低低的,恐怕叫人瞧见她怎地都忍不住地明白眼。

早只晓得这位二舅母在人前扮菩萨是极象的,不想提及这等指鹿为马的话来也是极顺溜的。这等倒置吵嘴的话亏她说得这般顺口?救人,呸,官府现备结案的性命官司,她倒也敢说成是救人,竟然还希冀着别人承情?――对噢,本身如何忘了她那段叹金钏的名言了呢,想来能将那段掩耳盗铃的话说得那等滴水不漏,确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黛玉借着茶盏盖的保护用力撇了撇嘴,又小小地打了个呵欠――黛玉昨晚还是没睡太好,是以这会子不止精力不大好,就是小性子也有些掩不大住了。

“这是翠缕自个儿说的?”黛玉又想起一层来,诘问道。

春柳倒是不答了。

……

“……莫非真是她父亲得了道,特特地显了灵?”迎春不由问道。

黛玉才从方才宝玉的话里弄明白父亲是打着甚么样项目将甄封氏奉上京的,心下不由又对父亲添了几分敬佩,偏惜春唤那一嗓子,倒是将她喊得心头一动,正值宝玉问起,遂顺口问道:“修行真能长生不老么?”若真如此,她是不是该让父亲去修仙?毕竟从她自个儿的经历可知,在这世上,但是真有神仙的――怎地她之前没起想过这事呢。

“嗯,甄夫人收了她女人的籍纸,就与侧妃告了罪,说是她母女乍然相逢,心境难宁,往席上去只怕扰了世人兴趣。侧妃听着有理,特许她母女先行归去焚香告于香菱,噢,英莲之父,遂就先走了。”

探春出了会儿神,方长舒了口气,刚说了“真好……”两个字就又打住了话头。

“林mm也动了求仙问道的心?……若要我说,林mm倒是很不必费这个心机呢。”

众夫人瞧宝姐姐端庄风雅,又听得太太提及待选的恰是她,不由都连连奖饰,又送了好些荷包给她。

“此话如何讲?”

近得么的……也不是没有,成日里神出鬼没围着她们这群薄命之人度化的一僧一道可不就是现成的徒弟,那香菱的父亲可不就是被他们给度走了的?

“呸。那里学得这等油嘴,真招人厌。”

第二日是宁府摆宴,二舅母王氏一早就带着李纨与凤姐过来给老太太存候了,陪着老太太用罢早餐,归了座,再忍不住,又提起昨个儿的事来,“总听白叟们说善有恶报,现在我是真真的信了,想我那mm,虽说为那丫头惹了一身费事,到底还是将她救了下来,又见她灵巧可儿,无处可去,想着京中人多,许能给她探听着些家里的动静,又将她千里迢迢带上了京……说来讲去,也不过是一时心软做得件善事罢了,谁想这天下就有这等投缘的事儿呢,mm就住在了我们家,那甄家又偏是我们家的老亲,这一里一里凑起来,竟就真让她母女俩见着了……那甄侧妃姐妹昨个儿也太见外了,大师都是亲戚,帮这点子忙原是应当的,那里就当得着个谢字呢,偏还拉着宝丫头不放手,倒闹得我那mm怪不美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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