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她嘴里问点话可真不轻易呢,也不知是不是得过她家女人嘱附,那两丫头合股灌了她很多甜酿,方才松了嘴说了两句呢。”
“这是翠缕自个儿说的?”黛玉又想起一层来,诘问道。
……
探春出了会儿神,方长舒了口气,刚说了“真好……”两个字就又打住了话头。
黛玉才从方才宝玉的话里弄明白父亲是打着甚么样项目将甄封氏奉上京的,心下不由又对父亲添了几分敬佩,偏惜春唤那一嗓子,倒是将她喊得心头一动,正值宝玉问起,遂顺口问道:“修行真能长生不老么?”若真如此,她是不是该让父亲去修仙?毕竟从她自个儿的经历可知,在这世上,但是真有神仙的――怎地她之前没起想过这事呢。
黛玉接太小丫头送过来的手炉试了试冷热,回身悄悄递给贾母,方接了茶盏坐在一旁轻啜。她全程均将头埋得低低的,恐怕叫人瞧见她怎地都忍不住地明白眼。
但是,那两人真有些奇特呢,按理说她们这群人既是命薄下凡来应劫的,他们又何必别离在香菱与她幼年时就早早来度化?倘若一个成真,她们这凡岂不是就白下了?那警幻能同意?还是说,那两人所为并非用心为善,不过是虚晃一招,让人过后评她们一句无缘仙道,更坐实了她们命薄的名声?
“以林mm这等姿容,想来本就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不知甚么时候就会被招回天界,那里还用得着修行甚么……”宝玉笑嘻嘻的顽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为父寻仙那段是父亲归天前写的,厥后的日子里常常订正到此处时就分外黯然,或许,但愿真有神仙的人,是我!
春柳倒是不答了。
黛玉本身思忖了会儿,也有些明白,以湘云的脾气,她如果想不通,纵是天王老子也敢给神采的,现在她婶婶这般待她,她只当是欺她无父无母,心下本就忿忿不平的,又怎会与她婶婶好好说话。她婶婶既不知,自不会为她减免功课,湘云要做甚么,可不就得比及早晨抽暇么。
宝玉听得母亲说的是昨日英莲认母一事,不由也接口笑道:“昨日姐妹们也群情呢,只说指不定是甄家老爷修仙有成,特地来点化她们母女的呢。不然哪有这等巧事……”他只顾说得欢畅,倒是未曾瞧见王夫人在听得“甄老爷修仙有成”时微微僵住的笑容。
远在天上的那群“仙友”想来定是有体例的,可前提是要寻得着他们呀……
“……林mm,想甚么呢?”宝玉见众姐妹均纷繁群情,独黛玉不出一言,不由探近前来问道。
“现在瞧着,只怕是真的。要不然,先皇也不会广招天下修行人了,就是这位甄夫人,若不是老太妃也有此爱好,甄家大略也不会送她上京罢。……谁想这等神迹就真应在了她家呢。”湘云支着腮应道。
为父寻仙的动机太吸惹人了,让黛玉接下来的几个时候里都有些坐立难安,好轻易晚间回了屋,黛玉遣了世人,单独一人坐在灯下清平悄悄地盘算了起来:
“嗯,甄夫人收了她女人的籍纸,就与侧妃告了罪,说是她母女乍然相逢,心境难宁,往席上去只怕扰了世人兴趣。侧妃听着有理,特许她母女先行归去焚香告于香菱,噢,英莲之父,遂就先走了。”
黛玉呆了会儿,才想起何事来,“……噢?”
“我也要修行!”――好罢,惜春小mm,固然你老是偏楼,但你发愤真的很早。
第二日是宁府摆宴,二舅母王氏一早就带着李纨与凤姐过来给老太太存候了,陪着老太太用罢早餐,归了座,再忍不住,又提起昨个儿的事来,“总听白叟们说善有恶报,现在我是真真的信了,想我那mm,虽说为那丫头惹了一身费事,到底还是将她救了下来,又见她灵巧可儿,无处可去,想着京中人多,许能给她探听着些家里的动静,又将她千里迢迢带上了京……说来讲去,也不过是一时心软做得件善事罢了,谁想这天下就有这等投缘的事儿呢,mm就住在了我们家,那甄家又偏是我们家的老亲,这一里一里凑起来,竟就真让她母女俩见着了……那甄侧妃姐妹昨个儿也太见外了,大师都是亲戚,帮这点子忙原是应当的,那里就当得着个谢字呢,偏还拉着宝丫头不放手,倒闹得我那mm怪不美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