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尚未起家认识昏黄之际苏妍便觉鼻塞,唇干舌燥,吞咽时更觉喉咙涩疼,暗一搭脉,脉浮而紧,浮则为风,紧则为寒。
苏妍浑身酸痛有力,涓滴不想睁眼,半阖着眸子被仲康抱扶着靠在他怀里一点一点将碗里的药喝完。
窗外雨声淅沥,凉意自棱窗袭来,苏妍紧了紧被角仍感觉冷。
他竟,竟趁她熟睡之际亲吻她!
昨日下了雨,地里还湿着,刘婶子便未下地,而是待在家里拘着夏花做女工,苏妍到的时候夏花正抱着刘婶子的胳膊撒娇耍赖,任是如何说都不肯再绣上一针。“哎呀,阿娘!你看我明天都绣了一片荷叶了,你就让我歇歇嘛!又不是明天就嫁人了,急甚么呀!”
夏花哀嚎一声,伏倒在炕上,拱着小身子来到苏妍腿上,面朝上身子一瘫,用心拖着长长的调调有气有力道:“苏妍姐,你看我都快累晕畴昔了,你便不幸不幸我吧……”
刘婶子瞪她一眼,扭头看向苏妍,“不是说明天受凉了吗?明天也没见你加件衣裳,一场秋雨一场寒,要把稳身子!”
熟料仲康倒是稍一矮身一手探入她腋下,一手横上她腿弯,略一用力将她横抱起来,径直往东屋去,“娘子病了,要好好歇息,我去给你抓药。”
刘婶子顺手拿起夏花扔在一旁未完成的绣品递给苏妍,恨铁不成钢的觑了一眼犹躺在苏妍腿上耍赖的夏花,“瞧瞧,这才绣了片荷叶就感觉累了,你啊,忒没耐烦了,就得好好拘一拘!省的今后临出嫁了连嫁衣都绣不好!哪户人家敢要你?”
总算喝完最后一口,苏妍如蒙大赦,软滑着身子正欲倒头再睡便觉嘴里塞入一颗梅子,酸酸甜甜将嘴里的苦味儿尽数袒护。
她笑着回身对刘婶子眨眨眼,嘲弄道:“婶子,你可别管我,归正我今儿也没事,就坐这里帮你看着夏花!”
只听她笑嘻嘻道:“阿娘,这还用问嘛!苏妍姐平时又不跟别人见面,必定就是傻子仲康啦!”
昨夜临睡前贪凉未关窗,本来该当无甚大碍,却不想半夜竟细精密密下起雨,湿寒之气侵袭入体便是风寒。
她还没焦急呢,他倒先急开了。苏妍心中既觉好笑又忍不住丝丝甜美,悄悄点头道:“药还没抓呢,你扶我去药屋。”
幸而仲康探头探脑在灶房外看饭做好了没,见她将要软倒在地上,他一个箭步上前捞起她,“娘子!”
仲康又唤了几声,而后蓦地消了音,苏妍心下正奇特,便觉双唇触上一片温热。
“那药呢?”仲康吃紧道:“药在那里?”
她头埋得低低的,耳垂泛红,刘婶子一看便知她所言非虚,不由问道:“是谁?”
苏妍掀眸看了眼,点头道:“对。”
没几息的时候,仲康拿着药秤出去,“白术二两,娘子,对不对?”
见她如此,刘婶子心一沉,模糊猜到一些,却又不敢信赖。
婶子仿佛还在四周给她找合适的人家,明日去跟她说一声吧,本身已经有了心上人,婶子也不必再驰驱繁忙。苏妍半睡半醒中这般想道。
话虽这么说刘婶子到底不舍得过分于逼迫幺女,收了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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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没过晌午,苏妍便感觉身子沉重头昏昏沉沉,满身酸疼,不管喝多少热水仍感觉口干舌燥,她撑着身材的不适做好晌午餐,刚一回身便觉面前发黑腿脚一软便往地上跌去。
“娘子你如何了?!”仲康既急更忧,叫唤着问道。
苏妍所得风寒不甚严峻,喝了药翌日便已无大碍,忆起昨日迷蒙之时所思,苏妍去了刘婶子家。
农家院小,没几步便到东屋,苏妍靠坐在炕头昂首看他,“你晓得抓哪几味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