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些年一心研讨医术,到现在莫说正妻,便是个通房也没有,那里晓得该如何与女子相处,更别说面前这个嘤嘤抽泣的还是他当年抱过亲过的小师妹,是他在这世上除了师父以外最为靠近的人,认识到这点,韩靳更是手足无措。
当年韩溪走后始终杳无音信,直到十年后韩靳手持他的信物来到太病院,太后因着他的拯救之恩对韩靳夙来多有照拂,雪芝月芝两位嬷嬷天然对韩靳比对旁人多几分靠近。
想到方才本身对这位韩太医的态度,流萤赧然,支吾道:“对、对不住……”
这倒不是甚么大事,苏妍想了想,点头应了。
“微臣(民女)辞职。”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出去再说。”
出于心中的羞意,她未曾将本身与窦宪的事奉告韩靳,只想着待今后窦宪接她回长安的时候她再说也不迟。
展转反侧好一会儿也没能入眠,苏妍干脆下床,绕过屏风看了看,流萤睡的正香,便没唤醒她,趿着软缎绣鞋来到案前,将手中的纱灯放下,放开信纸提笔给窦宪写复书,将本日产生的事细细道来,未有任何坦白。
苏妍见太后当真没有不悦,这才轻舒了一口气。
苏妍点头,“没有。”
甫一出屋子,流萤便迎了上来,将苏妍前前后后反几次复打量了好些遍,确认她没有任何毁伤这才放心,这心还没完整放下,便见苏妍眼眶红红,鼻尖红红,似是狠狠哭过,当即便急了,拉着苏妍下了回廊,确认屋里的人听不见后她方才问道:“女人,你如何哭了?难不成太后罚你了?!”
屋里一时堕入沉寂,只余韩靳压抑的哭泣声,仿若小兽失了庇佑的母兽的低吟,低低的,听了叫人只感觉的肝肠尽断。
太后几人看着他急得满头大汗却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纷繁憋着笑,只等着看这位太病院最年青的院判,长安很多贵女的梦里人要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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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摆摆手,点点苏妍,“瞧瞧,师兄妹好轻易再见就害的人家悲伤,你这师兄可不称职,赶明儿再让小丫头嫌弃了!”
“嗯,十岁的时候,师父说我大了,不能再跟着他这么四海为家,就带着我在辽东郡阳乐县一个叫虎峰村的小山村定居,村里的乡亲都很良善,这几年帮了我很多。”苏妍三言两语便将六七年带过。
韩靳短短两字如惊雷般响在苏妍脑海里,她双眸微瞪,瞳孔扩大,不成置信的看向韩靳,樱唇张合,低喃道:“师、父?”
苏妍有这么一个忠心护主的丫环,韩靳欢畅尚且来不及,天然不会与她计算,流萤这才恢重生力,一脸欣喜的对苏妍道:“女人好生短长,在宫里都有熟谙的人!婢子今后可就要赖着女人了!”
见韩靳还站在原地,太后仿若家中祖母经验膝下的孩儿普通,瞪了韩靳一眼,道:“愣着干甚么,还不快去!”
韩靳走的时候苏妍固然年纪尚小,却模糊记得有个“阿靳哥哥”对她很好,加上韩溪这么些年经常会提起韩靳,是以苏妍对他并不陌生。
“这么说,他、他还是女人的师兄?!”流萤又惊又诧,调子不由升了一升。
苏妍点头。
主仆二人密切的行动让韩靳面上带了丝丝微微的笑意,见前面就是文殊殿,他道:“我住的处所就在前面,药药要不要去坐坐?”
太后几人亦被韩先生已归天的动静震了震,但到底还是经历过风波的人,并未像韩靳那般失了仪态。
“苦了你了。”韩靳看了眼苏妍身后的流萤,略一沉吟道:“你身边就这么一个小丫环我实在不放心,本日天晚了,明天你便搬到我隔壁那间屋子住,今后有个甚么事也好照顾一二,太后那边我会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