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婢子瞧着本年降霜降得比往年要迟些,我们在山上都拖到了这时候。”流萤一边把食盒里的米粥和小菜摆上桌,一边道。
如许想着雪芝嬷嬷看了看笑得合不拢嘴的太后,内心对苏妍又添一分好感。
她甫一进屋,便有清甜梨香跟着走动幽幽散开,丝丝缕缕伸展到屋子里每个角落。
太后那里不晓得她的心机,更何况……
道阻且长,道阻且长啊!
太后一看,可不是,面前的人儿眼皮子不住的往下耷拉,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看着就要睡着了,却还得强打着精力,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当真好笑极了。
盖因雪芝夙来便是个冷性子,除了对太后另有当年的康乐郡主,便是对月芝性子会软些,旁的人那是连个笑容都懒得赏,现在竟用这般密切的腔调同苏妍说话。
苏妍没推测另有这么一出,忙不迭推让,“太后,民女……”
这苏女人怎的这般敬爱?
“行了,这些日子你服侍的用心,哀家都看在眼里,不过几身衣裳不必推让,她们总归要脱手,不差你那几身衣裳。”太后打断她。
好似怕太后不喝,月芝嬷嬷揭开碗盖让袒护住的清甜滋味完整披收回来,道:“好生苦涩的味道!娘娘?”
三人谈笑着雪芝嬷嬷领着几个宫人出去,“娘娘,尚衣监的宫人来了。”
待太后醒了,苏妍将放在灶上温着的汤舀入定窑手绘莲香盖碗中,端着红漆木盘往太后屋中而去。
次日朝晨,苏妍前去存候,在门外便听到太后哑忍压抑的咳声,趁着午间太后小憩的时候去找了韩靳。
照理,苏妍只是去服侍太后用药,太后药停了,该没苏妍甚么事了,可她瞧着太后这几日并未有那意义,也只好如昔日普通日日定时定点去太前面前报导。
“拿去给丫头做衣裳吧,我们这几个老骨头哪还用得上。”
苏妍忙笑着应了。
“太后年青之时曾不慎小产,便是那一次伤了底子,阴血亏虚,天稍一冷下来便会咳逆不止,夏季里更是手脚冰冷极难暖起来,血不载气,气短自汗……”
槅扇开了个小缝,流萤颤抖着挤出去,关上槅扇,将手里的食盒放在黑漆圆桌上,双手拢着放在唇边不住哈气,一边不住顿脚试图抖去身上的寒意,“女人,今儿天可真冷!”
太后深深看了苏妍一眼,眸子里又温暖了几分。
太后都这么说了,苏妍只得受下,顺服的让宫报酬她量身。
宫人顺次为太后和月芝雪芝两位嬷嬷量过尺寸,正要收起尺子,太后点点苏妍,道:“给这丫头也量量。”
见太后还需一些时候才醒,苏妍直接绕去了小厨房,向宫人讨了一个雪梨,十两蜂蜜和些许冰糖。
寒天夙起喝一碗热乎乎黏稠稠的米粥,那软糯苦涩的滋味直把人的五脏六腑都熨得服服帖帖。
苏妍这十七年的人生大半都用来研讨医术,何曾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和天底下最为高贵的女人坐在一处下棋!如果她晓得会有本日,定会分出些时候研讨棋艺。
“话是如许说,你自个儿也要把稳些,小小年纪别落下甚么病根,今后要悔怨就晚了。”对上那双笑意盈盈的杏眼,太后不由多说了两句。
苏妍到的时候太后刚用完饭,两名宫人手脚敏捷的清算桌上的碗碟,月芝嬷嬷扶着太后在屋中慢走消食。
苏妍笑了笑,“后日就霜降了,也该是时候降霜了。”
茯苓洗净切块与川贝母一同放入锅中,插手一碗水,煮熟后,再插手切好的梨块,蜂蜜和冰糖,煮至梨熟,便可出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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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倒是忘了,苏女人还年青着呐!”一旁的月芝嬷嬷拉拉苏妍的手,见她手心温热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