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旁人看不出,一向存眷她的太后却能瞧出来,含笑道:“酉儿但是奇特这马车如何能抵抗外头的寒意?”
好一会儿,方听窦宪唤道:“药药。”
哒哒马蹄声一下一下极其规律的响在耳畔,不紧不慢,一如骑马之人的安闲,却扰了听的人的心境。
寺外停着几辆马车,抢先一辆稍大些的便是太后的马车,平常的黑漆平顶马车,表面看起来极其不起眼,车厢里倒是截然分歧,宽广自是不必说的,可贵的是在这数九寒冬,一钻进马车,便能感遭到劈面而来的暖意,车厢表里全然是两个季候,饶是外头滴水成冰,车厢里倒是暖和如春。
因着翌日便要解缆,这一日晚间太后说甚么也没再同意苏妍要为本身守夜,打发她早早去安息了。
“饱、饱了……”流萤低头为苏妍清算着背后的迎枕,低声道:“有芳、芳姑姑……”
苏妍被冻得有些僵的眼睛渐渐眨了眨,垂眸看向袖上含苞待放的梅花。
说着他悄悄移开她的扶着车窗的手,让车窗落下。
苏妍本不感觉,月芝嬷嬷这么一说倒真觉腹中有些饥饿,从善如流的吃了几块点心。
流萤的胃口同普通女子要大些,苏妍老是感觉她吃不饱。
“是啊,女人还是去歇歇吧,另有三个多时候才到驿站呢。”月芝嬷嬷扶起苏妍,柔声劝道。
***
太后伸手重点车壁,又道:“最大的原因还是在这车壁上,这车壁乃是双层,夹层里裹了铁皮,如此才气抵抗寒意。”
苏妍抬首,“嗯?”
苏妍一走,太后便命人请窦宪过来。
方才换马车,一上一下间呼吸了些寒凉的氛围,苏妍的睡意去了大半,便打起精力同流萤说话,“为何不去前面的马车里寻芳姑姑她们?”
两人便这么隔着车壁相对,之间是北风吹不散的脉脉温情。
苏妍转回身子,双手捂着雪芝嬷嬷递来的手炉,点点热意从指尖掌心伸展,垂垂驱走寒意。
如果昔日,依着她的性子,现在定然已经手忙脚乱关上车窗躲了,本日不知为何却没有,指尖紧紧扣着车窗,垂眸看着缓缓驶过的空中。
想到那人骑着马隔着车窗同她说话时的景象,流萤双颊微红,咬咬唇正要说下去,却见苏妍突地动了动,流萤一惊,好轻易趁着苏妍睡着鼓起的勇气刹时消逝,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窦宪勒紧缰绳调转马头驱马来到车窗边,心中暗笑,面上倒是一本端庄,问道:“但是太后有叮咛?”
“嗯。”流萤低低应了,拿出一条毯子悄悄盖在苏妍身上。
苏妍便不再推让,去前面为她筹办的马车里安息。
半晌,她双手捧动手炉遮在面前,倒是无声笑了。
月芝嬷嬷拨了拨鎏金瑞兽雕花铜炉里的炭火,翻开车厢暗格取出一黑漆描金边的食盒,食盒里是几盘点心果品一类的小吃食,对苏妍道:“老奴瞧着女人早膳用的未几,现下腹中该饥了,这几样点心是老奴晨起时做的,还热着,女人用些。”
暗行“偷窥”之事被抓个正着,苏妍又羞又窘正不知如何自处,闻言心中一松,忙不迭点头道:“没、没有。”
苏妍闻言点头,垂眸不知在想甚么。
流萤闻言顿了顿,支吾道:“婢子、婢子不是在等女人吗……”
那人本日换了身玄色净面杭绸直裰,同色的大氅在风中烈烈,身姿矗立超脱如松,微微侧首时便暴露线条冷峻的下颌。
谁看他了?
马车里只流萤一人,见她出去,小丫环眼睛瞬时便亮了,眉眼都上扬了几分,拉着苏妍叽叽喳喳道:“女人你可算来了,婢子一小我好生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