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宪拇指摩挲着苏妍的手背，道：“我未曾问过你的意义便将你的出身捅到太前面前，让你面对。”
看着小娇妻全然信赖的眼神，窦宪轻叹一声，问道：“药药，你怨不怨我？”
苏妍低头看着那靛青的袍脚跟着那人的脚步一摆一摆，有些入迷。窦宪略一侧首便见小娇妻乌漆的发顶，见她盯着脚下发楞，眸色稍暖。
正远他当着那孩子的面这般，只怕那孩子心中多多极少会留下芥蒂，父女俩本就分离十七年陌生的很，现下只怕要再多几分开阂……
而后长腿迈开，一阵风似的分开。
他转眸傲视魏蔷，眸中一抹寒光划过，“至于这位魏女人，如果太后不放心，便派一名嬷嬷好生教养便是。”
窦宪轻笑，点头道：“嗯，没走。”
老镇国公看向自始至终站在太后身侧不发一言的苏妍，又是一叹。
太后却道：“此事不急，哀家这才寻回酉儿，便让她先在哀家身边待上些光阴再说这认祖归宗之事。”
窦宪回神，看向苏妍，“如何了？”
窦宪眸色深深，搭在苏妍肩上的手不自发用力。
老镇国公心中微叹，对苏妍驯良一笑，持续道：“老臣这便归去安排妍儿诸事，让妍儿早日认祖归宗！”
“只是……”老镇国公话锋一转，道：“老臣欲对外宣称妍儿乃是蔷儿的孪生mm，因出世以后身子孱羸这才在庄子里养病，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至于名头，”太后轻笑一声，道：“哀家自会安排，老国公只需等着便是。”
“为何要怨你？”苏妍反问。
品阶在窦宪之下的魏正晖和魏正远拱手道：“窦相。”
苏妍乖乖点头，“嗯。”
他抬手将臂上的披风为苏妍披上，广大的披风将娇小的人儿包的严严实实，只暴露一张莹白小脸，尖尖的下巴抵着毛领，莹润的白和透辟的黑相接，激烈的视觉反差让窦宪几乎移不开眼。
魏正晖看着本身这个亲弟弟如此，心中暗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膀，欣喜道：“你没听到太火线才说舍不得她吗？妍儿有孝心你该欢畅才是。”
太后拉过苏妍的手，悄悄拍了拍，转头对下方世人道：“哀家乏了，都退下吧。”
***
苏妍清清喉咙，低声在他耳边道：“我……听皇后娘娘说，皇上小时候曾说要娶你做宠妃，这是真的吗？”
见苏妍当真听出来，窦宪心中这才稍定。
魏正远到这时才回过神来，放开依偎在他怀里低低抽泣的魏蔷，吃紧看向苏妍，看着那张像极了已逝爱妻的脸，魏正远心中一阵惭愧，迟疑了半响才道：“妍、妍儿不随为父回府？”
不过……
远处天气苍茫，泛着夏季惯有的灰白，宫墙上的琉璃瓦反倒成了鲜有的色采，苏妍有些入迷，脚下久久未动，收回思路蓦地转眸便见那一袭靛青宝相花刻丝直裰的颀长身影立在回廊上，悄悄看着本身。
“至于魏大人和魏蔷……”苏妍笑了笑，道：“我从未想过我能抵过他们十七年朝夕相处的父女情，于我来讲，他们只是外人……”
魏正远见状愈发不忍，“蔷儿，你胡说甚么！你是我的女儿，我怎能眼看着你刻苦！”说着一撩袍脚跪下，“还望太后恩准！”
苏妍上前一步，主动拥住窦宪，轻声道：“我都晓得呀。”
在窦宪不解的目光下，苏妍墨瞳稍转，一抹滑头一闪而过，朝窦宪招招手表示他附耳过来。
苏妍看着窦宪暗淡不明的神采，莫名感觉心中微痛，她轻唤：“仲康……”
魏正远只得作罢，待出了殿门，他又转头望去，只见那身姿纤细的少女低着头依偎在太后怀里，太后正轻声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