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这天,另有三天便是小年,鹅毛大雪纷繁扬扬下了一夜,天明的时候才渐渐停下来,雪积了厚厚一层,一脚踩下要埋了脚脖子,街上卖早点的小贩早早出摊,高高的笼屉冒着热气,零零散星的行人偶有立足,花几个铜板买两个刚出笼的馒头,捧在手里热腾腾的驱走浑身的寒气。
厥后是庄皇后的旨意,赐了苏妍很多绫罗绸缎珠宝金饰,开端言道让苏妍经常进宫陪她。
魏蔷深吸一口气,死力压下心中的残暴情感,嘲笑一声,道:“既然如此,嬷嬷便候着吧!”
二公子魏泽沅和五女人魏兰皆是三房一脉,魏泽沅是王氏所出,魏兰则是赵姨娘所出。
苏妍顺次见礼,得了一对玉镯。
苏妍一愣,昂首道:“臣女在。”
听听!这一字一句恭敬有礼,叫人挑不出分毫错处,仿佛一个忠心护主的好奴婢。
若不是她!若不是苏妍,她还是镇国公府的嫡女人,是阿耶千疼万宠的女儿!若不是苏妍,她不会差点被祖父放弃,今后只能在乡间的庄子里度过下半生!若不是苏妍!
“……镇国公府魏妍脾气良善,温婉恭谦,着封为安昌郡主。”
“我的漪澜小筑里搁了个藤架,种了几株葡萄,夏季能够躺在架下乘凉,葡萄熟了还可摘葡萄吃,一举两得。四妹的院子不另有空位吗?到时也放个藤架吧!”魏鸢指着院中一处空位道。
老镇国公和魏正晖未作他想,陈氏和魏鸢则是面露欣喜,回后院的路上,魏鸢笑着揽着苏妍的胳膊道:“这回你可真是长安城这一众贵女里身份最贵重的了!我本还担忧你会受委曲,现在看来是白操心了!”
世人正暗自猜想,便见那马车两扇小门翻开,一绿衣粉裙生得灵动敬爱的丫环跳上马车,待站稳,小丫环眉眼含笑伸脱手扶着一人下了马车。
胡公公前脚刚出了府门,又接连来了两道旨意。
那婆子领命而去,未几时又出去四人,两男一女,陈氏指着那未及弱冠的十七八岁的青年道:“这是你二哥泽沅。”又指着一侧的两个约莫十岁的男童女童道:“这是你三弟泽洳,五妹兰儿。”
魏鸢撇撇嘴,朝苏妍挤挤眼。
几人进了屋子,内里床椅妆台一应俱全,皆是精美贵重,至于那如床头的香囊等一应小物件亦是甚和苏妍情意,可见陈氏用心。
果不其然,魏正远紧接着对老镇国公道:“阿耶,既然妍儿已返来,是不是该解了蔷儿的禁足?”
她一手拉着苏妍的手,一手指着魏正远身边的中年男人和他身边的妇人,道:“这是你三叔三婶。”老镇国公膝下统共得了三子,头两个便是嫡子魏正晖魏正远,最后一个魏正阳是庶子。
苏妍见状一笑,主动道:“我正想着那么大的空位要种个甚么好,二姐就给了主张,我也喜好吃葡萄,可惜现在是夏季,等开春我便找人搭个架子种几株葡萄,擎等着吃葡萄了!”
苏妍点头应了,柔声伸谢:“劳大伯娘为我劳累。”
父老赐不敢辞。苏妍自是接过,“感谢大伯娘。”
“这是祖父的院子。”魏鸢知心的在苏妍耳边轻道。
陈氏笑笑,指着一片空位道:“现在天冷,不好新种,等开春季暖了,你喜好甚么花儿便命人移来,这院子今后便是你的了,尽管按着本身的爱好安插便是。”
说着她从身后的丫环手中拿过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漆木匣子递到苏妍手上,笑道:“上回见着没寻着机遇,这回可算是给出去了。”
那是个二八妙龄的女子,着粉白绣垂丝海棠银鼠滚边斜襟小袄,宝蓝素面缎裙,身姿纤细窈窕,可惜的是她面上戴着帷帽,挡住了外人切磋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