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三房虽仍住在一起,但实在是分过一次家的,各房财产都是各自管着的,各房有各房的院落,大房只要萧央一个嫡女,便本身领了一个院子住。
白氏一头雾水,三夫民气中惶恐非常,昂首见萧老夫人亦是面色凝重,甚么也没敢说,上了在宫外等了一夜的萧家马车回府去了。
萧府寿安堂,萧老夫人坐在烧得热乎的大炕上,腿上盖了厚厚的貂绒毯,她本就是上了年纪,腿脚易寒,又在水阁中冻了将近一整天,现在屋里烧了和缓的地龙,腿上的酥麻劲儿缓过来些后,倒更疼的难耐了。不过此时倒是顾不上这些,她面前一张黄花梨雕花小几上正摆着那盒血燕。
传闻这几日像是好了些……
“无妨。”萧老夫人摇了点头,一想起之前的大夫人,她就对这个最小的嫡出孙女喜好不起来,何况又是个痴傻的。只不过好生养着罢了,归正萧家又不缺她一口饭吃。
白氏难堪的道:“六女人这弊端还未好利索,经常便要睡着。”
萧央头有些昏沉,那股子不知那里来的困劲儿又袭上头,像是没听到萧老夫人的话,她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眼皮沉沉,便又睡着了。
郑公公忙叮咛人将靖海王拖下去,带到专门的刑房。想起靖海王那几句话,心中却不免骇然,关于重家夫人这桩密事,固然讳饰的极其隐蔽,却也不是一点儿风声也未暴露来的……他不敢看向重渊,谨慎地扣问:“新帝即位的光阴,司天监已经选好了,是个黄道谷旦……”
白氏将萧央放在软榻上,便唤抱石煮碗姜汤来。
靖海王怔了一下,俄然疯了普通要挣扎开去,却被两侧侍卫死死押住,他转动不得,便破口痛骂:“真真跟你那淫.荡无耻的娘亲普通!你那娘亲水.性.杨.花、勾.三搭.4、人.尽.可.夫!生活力死了你父亲!你也不知是哪个野.男人留下的种……”
……
侍卫忙去堵他的嘴。
重渊的目光缓缓挪返来,起家从肖宴手里接过剑,面上没有涓滴颠簸,调剂好角度,他抬手悄悄一掷,那柄剑直刺入靖海王口中,靖海王痛苦的满面抽搐,只能从嗓子眼收回破裂的低吼。
一旁的郑公公忍不住打了个颤抖,他是见过“梳洗”的,将人绑在铁床上,浇上滚蛋的水,用铁刷一下一下刷去他的皮肉,直至肉尽露骨,有更残暴的便是养几条大狼狗守在中间,刷下内脏来便直接喂了那几条畜牲……
郑公公是重渊的亲信,留在宫中这些年也算是经心极力,这后宫的事件大大小小都是交由他来措置的,以是说与后宫相联络的这些宗亲们,就没有他不清楚的事儿。
重渊淡淡的看着他,“既然靖海王有这般有胆识,便将王爷凌迟罢。”顿了下又道:“算了,只怕凌迟也衬不上王爷这一身傲骨,便‘梳洗’吧。”
递上一盒血燕交到白氏手里,又对萧老夫人俯身存候便归去了。
“不必。”重渊的神采看不出非常,“十皇子明日即位。”
战役持续了一整夜,次日凌晨,大雪已止。城外有人赶着马车收殓战死将士的骸骨,鲜血稠浊着积雪触目惊心。
最丑恶血腥、离佛最远的处所,却燃着檀香。
傍晚时分,天将欲雪,云幕低垂。城外是将士厮杀轰然之声,重渊一身甲胄,披墨狐裘氅,手中握着那枚坠白尾流苏的骨铃,立于正明殿前的月台之上,听部下回禀萧家六女人的出身。
三夫人忙起家道:“是,媳妇就不打搅娘歇息了。”出了寿安堂,心中却仍然不能安静下来。
淡秋和抱石都是服侍萧央的丫头,两人之前也都被吓坏了,但因没瞧见宫里那血腥的场面,倒也还算稳得住,抱石仓猝先去架了火炉煮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