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姨娘是一个举人的嫡女,自幼也是琴棋书画样样儿学的,那举人早就为她定好了一门亲,筹办把她清明净白嫁畴昔做正妻,也不知她如何就和萧二爷勾连上了,一来二去有了身孕,虽说有萧老夫人做主,一碗汤药落了胎,却也只能将人抬出去。
三夫人就笑了笑,还想再说甚么,萧老夫人沉着脸打断了她,“好了,你去前面瞧瞧饭食都筹办安妥了么?便叮咛传菜吧!”
三夫人起家应了声是,便往前面去了。
禀退世人,又命房妈妈将门窗都关严了。萧玠见萧老夫人这般慎重的模样,便道:“母亲,但是有甚么首要的事情要跟儿子说?”
说话的恰是三房嫡女萧宁,她本年十岁,绾了小髻,戴了只挑心玛瑙簪子,额前装点了一条小金链子,身上穿戴银红缎袄,墨青缂丝棉裙。容色鲜艳,眼波盈盈,正嘟着小嘴,对萧老夫人撒娇。
二少爷出世后两年,三夫人才被查出有孕,生下一女便是萧宁。虽说是个女人,三夫人有些绝望,但毕竟是她独一的亲生女,常日里极其娇宠。萧老夫人本就心疼季子,对萧宁天然也是当作掌上明珠般。
萧若这才上前,声音有些轻,却有一种难言的平静,“是二姐派人送信返来了。”
这回便是萧桂命人递了信儿给二夫人,说二夫人前日去庙上求的保宦途顺利的佛珠不如就给了她,等再过个两日她便要返来取。
萧玠皱了皱眉,“摄政王给了阿央一盒血燕,毕竟是功德,母亲又何必想到青璧身上去了?不管如何,明日上朝时,我便亲身去与摄政王伸谢。母亲也不必多想了。”
过了穿堂便到了宴息处,还未进门便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祖母可要说话算话,那只赤金点翠麒麟的项圈可要给了我!”
萧家子嗣不兴,萧二爷算是孩子多的,二夫人嫡出的大女人萧兰和叶姨娘所出的二女人萧桂都是出嫁了的,另有个庶出的四女人便是面前的这个萧若。叶姨娘前些年还生下了一对双生子,在二房的职位非常超然。传闻二夫人暮年也有个嫡子,行三,倒是不到两岁便短命了。
萧老夫人手上缠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指了指雕花小几上的一盒血燕,道:“你返来那天我便想跟你说的,却一向没寻着机遇。这盒血燕是当日我们被摄政王从宫里放出来时,摄政王叮咛郑公公亲身送给六丫头的。”
重渊与萧家素无来往,何况先帝向来顾忌宗室,他们家向来不与权臣交友,重渊平白无端为何要送阿央一盒血燕?阿央年纪还小……
“我想了几日,却愈想愈是心惊,”萧老夫人沉声道:“若说我们萧家与摄政王有何连累,便只要沈青璧了。当年的‘红丸案’,摄政王将王、楚两家连根拔起,那位楚家的大夫人便是沈家人,还是沈青璧远亲的姑母,厥后连带着沈家也遭了难。那沈青璧又做了那般不知廉耻之事,我让你写封休书给她,你偏不肯,还要顾着她的名声,非要与她和离!而现在摄政王偏就将那盒血燕给了六丫头,许是不满我们当年的做法了!”
淡秋手巧,给萧央梳了双平髻,分在头顶两侧的两个包包上缠了珊瑚珠串,身上穿戴象牙白的袄裙,一袭素红色彩,只腰间系了条长穗水红宫绦。
傍晚时分,萧玠才回到府中,萧老夫人立即便着人请了畴昔。
这件事也不知如何就被叶姨娘晓得了,传到萧桂的耳朵里,便来了这么一出儿。萧桂也不见得是真的想要那串佛珠,不过是想恶心恶心二夫人和她嫡姐罢了。
那串佛珠是二夫人亲身到大恩寺念了三天三夜的佛经为大女人萧兰求来的。萧兰嫁到了江宁蒋家,蒋家也是本地的大户,当年蒋家老太爷还入过阁,只是厥后蒋老太爷病逝,蒋姐夫蒋世安丁忧,以后朝中局势非常混乱,便一向没有甚么进阶。现在萧兰的宗子都已经六岁了,蒋世安还是户部郎中,对于蒋家这类出过阁老的家属来讲,一向在郎中的职位上停滞不前也确切是官位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