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解释道:“昨夜值夜的黄女医才入尚药局,许是摸错了。臣方才让黄女医去摸,她也不能再摸到。”
“我来得晚,倒是碰到了他返来,拉了个背药箱的郎中,都是神采仓促,就往甘露殿去了。”
李文韵站在他身后,不敢说话。
陈衍夙来勤恳自律、闻鸡起舞, 涉政以来非论做太子还是做天子都未曾有过涓滴懒惰。但本日却遣派了一其中人来乞假, 不免让人猎奇。宫闱内事, 臣子不能晓得,但无妨闲来要猜一猜。
李文韵回声而出,将傅蝉带上前去。
傅蝉乖乖上前,他观舌、看眼、探脉一应俱全,眉头却越皱越紧。俄然出言:“陛下,不知可否容臣观一观贵妃娘娘的医案。”
陈衍心中一紧,下认识地看向尚药局的太医,仿若立在孤仭之上,四周皆是绝壁峭壁。心中莫名的情感仿佛在催促着他,靠近状似花团锦簇的另一边,装点承平。那是惊骇,因为害怕而不敢面对本相,乃人之常情。
那边,尚药局的太医已经筹议出成果了,一人代表回禀道:“陛下,娘娘该当是体虚不畅,而导致经水倒霉,故而才如此。”
“那为甚么先前的女医说贵妃腹部有肿块,许是恶疾?”
但她现在见到天子和傅蝉的神采,却有不由为傅蝉担忧。她不是没有眼力的人,乃至在进了皇宫以后更加知事。医者行走除病人病情以外,另有一些其他事端。
望闻问切,傅蝉只这一看便知这位林贵妃只怕不是小病。虽不能见舌眼,却能看到这位面如金纸,唇色成紫,这毫不是甚么好征象。
他又看向傅蝉,道:“你说,把你晓得的全都说出来!”
这四字,落地有声,遗憾感喟,却诚笃相告。
陈衍一愣:“甚么是凉宫之药?”他这话一问无人应对。
傅蝉固然到了,但还没有来得及上前,行完礼后只能谨慎谨慎地跪在一边。太医署附属太常寺,为当朝之医事机构,掌天下医疗与医事教诲。尚药局为内宫所设,专司天子的医药之事。因医药之事的特别性,二者来往甚为麋集。也不乏有医术高超者,在两处都领了个职位,但傅蝉毫不在此列。
半晌以后,他俄然想起些甚么,唤李文韵:“李文韵,我让你从宫外带来的人呢?黄女医保举的阿谁。”
他曾是太医署修习的一个门生,只可惜不务正业,好给妇人看病。
陈衍还没想到是甚么,傅蝉已经又开口问了:“臣大胆问,不知娘娘娘娘在室之时行经如何?和现在一样吗?别的,不知可有人知娘娘经水究竟是呈何状的?”
傅蝉合上医案,闭目沉思,他的神采实在称不上好。
宣政殿里设政事堂, 本为行政议事之所, 历代皆有之。今大将其取名政事堂,设于中书省,定名定规,三省长官列席与集会事, 为帮手帝王理天下事,有代“相”职。
但陈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