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趟进了这浑水当中,那就不要再妄图保持中立,躲开这些是是非非了,像冯淑嘉那样投机取巧,只会落入被两边共同架空的地步。
冯淑嘉想了想,决定不凑这个热烈,又往角落里退了退。
也不晓得隆庆帝是如何想的,这般……脆弱!
方才她们只顾着劝说寿阳公主和贞慧郡主了,倒是没有重视到冯淑嘉一向冷静地躲在角落里,几近要站成一棵树。
冯淑嘉寂静不语,内心却非常不觉得然,甚么“没想到”,这明显就是早有预谋!
不过,她倒是很猎奇,此时的汾阳王才方才仰仗军功强势崛起,又如何敢如此放纵贞慧郡主和寿阳公主负气呢?隆庆帝莫非此时就已经拿汾阳王毫无体例,没法辖制了?
而那厢寿阳公主也在内心暗自愤恨隆庆帝胳膊肘向外拐,明晓得她和李婉宁不对于,却将对于她来讲这么首要的一幅画赐给了李奉贤,让李婉宁借机来戳她的心窝子。
两派宗主争抢的宝贝,她们躲得远远的还来不及呢,又如何会主动去靠近?
冯淑嘉沉默,本来是汾阳王所求,那就怪不得了。
这两人一个是皇家第一公主,一个是堪比公主的第一郡主,要找的人又是权倾朝野的汾阳王,她们的身份可不敷看,只能留下来尽尽客人的本分,不给主家增加滋扰了。
冯淑嘉天然看到了众女客对她的伶仃,却毫不放在心上,安然处之。
一群小女人之间的斗心眼、抱个人罢了,和她要做的事情比起来,的确不值一提。
一世人这才回过神来,惊呼的惊呼,安慰的安慰,一时候喧华极了。
冯淑嘉不是寿阳公主一派的吗?如何今次寿阳公主和贞慧郡主争得这么短长,她却躲在角落里避是非?难不成是因为武安侯府和汾阳王的干系?
“……以是,只能他日再请大师来做客了……”半道儿送客,汾阳王妃非常歉疚。
不太能够。
贞慧郡主毫不相让:“圣上所赐,岂是公主您想要带走就带走的?也太不把国之重臣看在眼里了吧?”
寿阳公主紧咬下唇,怒声道:“李婉宁,我不管你打那里得来的这幅画,总之,这幅画本公主明天是必然要带走的!”
并且真正有权势名誉的家庭,除非是像她或者是姚珠姚玑两姊妹那样不得不站在某一阵营当中,不然又如何会听任家中有前程的嫡枝女人牵涉进寿阳公主和贞慧郡主的这场理不清、斩不竭的纷争当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是汾阳王居功至伟又如何?说到底只是还是臣子,君臣之义总不能废的!
宿世直到驾崩,隆庆帝都不敢正面和汾阳王相抗,最后还是摄政王萧稷和太后潘玉儿联手,以“武安侯通敌卖国”这桩冤案为切入口,抽丝剥茧,顺藤摸瓜,才将完整断根隆庆帝留下的这颗毒瘤。
说着话,人已经冲了出去。
寿阳公主此举过分于俄然,一屋子的人谁都没有推测,一时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当初就是因为这幅画,她才倾慕上才调横溢、意气风发的林樨,才有了厥后的长久却深厚的伉俪情缘,让她至今不能将除林樨以外的其别人看进眼里。
如许好用的杀手锏,贞慧郡主却在接连两次落败中都没有拿出来,可见是方才通过汾阳王从隆庆帝那边求来的,就是要用来刺痛寿阳公主,痛快复仇的。
世人往花榭回走,待进屋看到沉默无声立在一角的冯淑嘉,顿时都惊奇起来。
冯淑嘉见了,不由地暗自奖饰。
至于桌案上那幅引发这场纷争的《绘<赵中丞折枝石榴>图》,还是悄悄地躺在那边,没人敢随便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