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遇,他是台上不起眼的伶人,她是爱好戏曲的高门贵女。
唐佑孄杏眼圆睁,脸上有些慌乱,“我弄疼你了?”
贺仲磊肩头一颤,仓猝转头,双眸中的红色压抑不住的惊骇。
他的睫毛都没有颤抖一下,仿佛是入定的老衲。
唐佑孄心底没出处地一慌,赶快抓住要走的小宫女,又问,“可晓得是哪位朱紫?”
唐佑孄把澜袍和红花油举起来,谨慎翼翼地说,“方才骑马有些快了,给你赔不是了,给你。”
乐荣荣看着房内床上有一个小宫女,双腿翻开着,血顺着床留了一地,床边另有一只沾着血渍的木棍。
那烫到心底,照亮他灰白人生的神祇,如何会认不出,如何能忘得了?
他低低地抽泣了好久,眼泪、汗水仿佛能冲刷掉他浑身的污垢,她悄悄地坐在中间,不问不看不打搅,目光望着波光粼粼的龙池,等他的肩头不再颤栗,她转头看向他:“是不是熨帖了很多?”
“不晓得,只传闻是腿脚不太好。”
他的声线清冷,声音却如同被沙砾摩掠过普通,沙哑又干枯。
“哎呀,手腕如何另有淤青?”唐佑孄见到他手腕处的淤青,惶恐地昂首,撞进了他落空泪水庇护的眼神里,满满的绝望、悲惨、不甘。
“嗯。”
他的眼神规复了安静,抿着双唇,没有说话。
但是,人这一辈子,有些事能够转圜,但有些事,行差踏错一步,便如坠深渊,再也没法转头。
唐佑孄一脸惊诧地看着贺仲磊,问道,“梁家那场戏时,你就认出我了?”
他厥后探听到,她是唐府的幺女,唐佑孄。
他看到她热红的双颊,鼻头上有细细的汗水,那几缕发丝贴在脸上,他摘下帽锥,看清了她的模样,豪气的眉毛,精美的杏核眼,小巧的鼻子,另有红润的双唇,一身贵气压不住的豪气。
她站起家,抬手随便地扫了扫襦裙上的褶皱,翻身上马,英姿飒爽。
这个炙热的夏季,她一身的石榴色襦裙,闯进了他的内心,今后石榴色不再是他最讨厌的色彩。
贺仲磊与唐佑孄对视一眼,赶快开门,拉住一个服侍的小宫女问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