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大梁南边有陨石落地,几近在同时,方士之言流行大梁,言说大梁将有破军妖星降世,大梁帝国的命数将尽。
“说了你也不懂,从速干完差事回营拿钱走人,不然怕是有血光之灾。”
话音式微,他已爬不动了,他爬不动,少女却还在步步靠近,她脚步生硬,愈发显得惊悚诡异,直待走至他身边,神情冷厉的模样仿佛随时都要扑下来撕吃了他。
心底的震惊还来不及消化,躺在脏毡上的少年眉眼却俄然动了动,王成先是一愣,下认识趴下身仔细看,就在这时,少年紧闭的眸子猝然睁了开!
少女扫过他身下拖出的长长血痕,微狭的双眸一派安静,可深渊般的瞳底却仿佛藏着魑魅鬼怪,透着嗜血的妖光,她看着刘鑫,他爬一步,她便跟一步。
握紧手中短剑,少女抬步,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漭漭风雪中。
刘鑫惊住,来不及叫出声便看到一张青白的死人脸呈现在王成的肩头。
血光一闪而落,如同妖艳的罂粟绽放。
脏毡被扔在地上摔散开来,顿时,一张青白不见生机的小脸露了出来。
“副尉的意义要去敕勒河边。”
四目相对,少年眼底的寒光惊心动魄――
这是大梁五年十月初九,有人堕入天国,有人从天国里爬了出来。
说着,又往王成肩上的脏毡看了一眼,那是军中搭军帐的毡布,这会儿脏污不堪的卷成一管,一截暗绯色礼服袖子从脏毡一头暴露来。
刘鑫当即嘶声惨叫,直觉本身还未死却已至天国!
少女停手,起家时将短剑利落拔出,刘鑫抽搐几下,如释重负的断了气。
茫茫无边的雪原上,刘鑫和王成艰巨前行,他二人是赤西雄师中的军卒,此时本该在营中熟睡,可他们恰好呈现在这雪骤风急的荒漠上。
“这他妈还要走多远?冻死老子了!”
二人行动极快,未几时一个能容下肥大青年的雪坑已凿好,刘鑫正要连人带脏毡拖出来,那王成却俄然一把按住,“慢着,看他身上有没有好东西。”
王成将肩头扛着的脏毡颠了颠,“副尉的号令你敢不听?”
刘鑫见他不语,随他昂首看去,“如何了?咦玉轮都没了……”
少年……不,是少女,少女仍坐在地上。
王成转眸看他一眼,“赤西要乱,日前说的那凶煞妖星或许就要落在赤西了。”
他捂着伤口伸直痛吟,见少女走近,好似见了鬼般往一边爬去。
少年不知何时拿起了他的剑,一剑穿心。
少女看他半晌,缓蹲下来,“副尉,是谁?”
王成望了望苍穹,不知看到甚么,眉头紧皱没接话。
“但是我们有副尉在,另有……有辅国大将军在……”
王成没接话,只顾疾行,又往前走了一刻钟,远远的看到河岸影子,王建立足,将肩上脏毡往地上一扔,“就这儿吧!”
“敕勒河边?”刘鑫愤懑的低吼一句,“雪这么大,扔在那里不都一样?!”
四个字从少女口中道出,沙哑不似人声,刘鑫嘴角溢出血沫,抖的更加短长,倒是不说,少女生硬的扯起唇角,小手握住那半截暴露的剑尖,缓缓一拧――
王成喘着粗气,语声凉漠,“不知,我只想要副尉的赏钱。”
刘鑫抖若筛糠,两只手徒劳的去抓两边的雪地。
刘鑫的脚步僵住,他低头,不成置信的看着从本身腹部透出的锋利剑尖。
“扒下礼服,拿去卖了。”他利落的做了决定。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肥胖少年,现在鬓发微散毫无生息,广大的礼服不太合衬,在这乌黑的夜里,模糊能看到少年生的一副极其清秀的眉眼,但是少年身上除了礼服身无长物,那王成绝望一瞬,俄然一把扯开了少年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