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垫了这么多,夜十一终说到真正要说的:
前面她都听得出来,也能了解其事理,可到末端,长兄一句未尽之言却让冯三不解:
说了半天,说得断持续续,邱氏所要表达的其中意义,夜十一倒是听明白了:
“是,二婶。”夜十一唤了声,继而在阿苍地服侍下脱去厚重的紫貂披风,接过阿茫递过来的温帕子净手,再是坐到榻上去,接了阿苍随后递过的手炉暖手:“送走方太医返来,就在二门碰到二叔,二叔说二婶来找十一,却不知何事儿,二婶有话儿,直说无妨。”
“玩闹?”冯大这回是真被气着了,他霍然起家,指着犹不知大错的冯三疾言厉色问道:“杨芸钗乃杨知府之女,杨知府你可知是谁?”
“大姐儿返来了!”
杨芸钗的高热终在第二日华灯初上时退下,方太医再另开了方剂,留下医嘱,在夜大爷夜十一父女相送下,总算出了静国公府。
“大蜜斯,二奶奶在东厢等了有一小会儿了!”
父女俩往回走,还未到二门,便见夜二爷自垂花门出来,见到夜大爷,夜二爷说有事儿要与夜大爷相商,夜十一识相地自个回后院,夜二爷又说邱氏早在清宁院等夜十一,说是有事儿,到底甚么事儿,夜二爷说不晓得,他就是遇见了趁便替之通传一声。
冯三本不知是谁,经夜十一先时一番痛斥,她已了然:
“祖父为一部尚书,且是户部,二婶晓得身在户部,最重哪一样?”夜十一问,邱氏点头,她往下道:“天子娘舅无不以清正廉洁要求文武百官,户部掌大魏地盘、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务出入,更重于‘廉洁’二字。杨知府为官贵在廉洁,亦死于廉洁,后代史记,史官着墨,必以一代清官称道,虽死犹荣。”
邱氏点头,她就是这个意义。
他感觉他真是要被自已独一的mm给气坏了,尽力调剂好此起彼伏的气味,耐烦道:
“你既已知杨芸钗乃蒙冤而死的杨知府之女,即便当今杨家只余她一人,乃无依无靠的孤女,可她既是清官以后,得大表妹护于羽下,与祥表弟瑞表弟交好,她安然与否,便已非她一人之事儿,更非仅仅是她同五妹之间的女孩儿玩闹罢了!另有姑祖父……”
“八月中杨知府贪污纳贿一案跟着前浙江巡抚贪墨案的结案,杨知府得证清名。”夜十一看着邱氏言道。
“二婶是不想让祥弟瑞弟同芸钗走得太近?”
“芸钗初时想进府,十一分歧意,当时髦小,并不知芸钗是何人,是那边境,只知母亲薨逝,十一与父亲、旭哥儿自长公主府搬回静国公府,哀痛之余,并不想有外人打搅,故拒了,祖父疼惜十一,便不允芸钗进府。后芸钗再进府,十一已然有所悟,自不会再多加禁止。”夜十一事说重新,“初初见芸钗时,十一只感觉她如同一尊白玉娃娃儿普通,实惹人垂怜,也是她这份荏弱不幸,十一初时并不喜,乃至成心远之。”
邱氏听得胡涂,这同她说的事儿有何干系?
邱氏点头,确记得初时夜十一确切对杨芸钗客气疏离,可厥后不知自甚么时候起,夜十一却不再回绝杨芸钗的靠近。
邱氏叹道:“此事儿倒是听你二叔说过,杨知府与杨夫人鹣鲽情深,只是苦了钗姐儿。”
冯三埋下脑袋:“也就是女孩儿之间的玩闹罢了……”
邱氏夙来至心待夜十一,同夜十一说话也自来直说,她是内宅妇人,除了整日帮着婆母掌中馈理世务,便是操心两子的学业,现在还多了一项:
“前浙江嘉兴知府,被冤贪污纳贿于牢中自缢而亡的……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