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庙祝消化着殷掠空丢下的五个字，嚼在嘴里嚼老半天，比那日听到锦衣卫黄批示使时还要震憾，接着是大惊，惊得他连坐回签案前面的老椅去，手脚都颤个不断。
“就是！大人在内里等着呢！”缇骑二就差勾肩搭背拜个把子了，那奉承样的确同老鸨不遑多让。
“东厂花督主！”殷掠空丢下一句，从速往外跑，她得去告诉黄芪肖，黄芪肖好告诉春老爷去接人。
殷掠空跟在前面，她看着毛庙祝从身上取出钥匙，再是翻开阿谁铜锁，两扇木门一推，小屋不大，一眼望尽，正中便是一张案桌，案桌上摆着供品，供品已有些光阴，糖糕变了色彩，桔子枯干，早都不能吃，供品之上是五个牌位。
“当时候我没答复你，现在我就同你说说！”毛庙祝言罢往那间向来就锁着门的小屋走，“你跟我来。”
毛庙祝先给牌位插上香，又点了三柱香递到殷掠空跟前：
当时她问：叔，你如何就一小我住？你的家人呢？
他看着殷掠空将托盘往树下石桌放，竟是疏忽他的存在，自个在石凳上坐下，端起茶杯吃起茶来，茶汤滚烫，殷掠空抿一口放下，抬眼与他对个正着。
花雨田看了眼托盘上的两个白瓷茶杯，洗得很洁净，也有一些年初，杯身的斑纹染色洗得快没了，显得很老旧，自进地盘庙，再到庙后这小院里来，他毫无不测，这小子的日子过得甚为贫寒。
庙前虽说香火不是非常鼎盛，也偶有香客收支，毛庙祝还得忙着解签去惑，赚点儿香油钱，他侄儿带着访客往庙后小院走，他瞧着貌美如花的访客的背影，心中的确五味杂陈。
虽尚不知这位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的公子是多么人物，单就瞧一进庙往中间那么一站，瞬时覆盖全部古刹的阴沉气场，他便感觉那不是普通的人物，且挺伤害。
模糊的，殷掠空已经猜到毛庙祝的家人是被谁在一夜之间血洗，可她不明白为何毛庙祝的家人会被血洗？
“我不渴。”花雨田点头，没再持续看树。
接人？
自锦衣卫衙门出来，再与俩值守缇骑热忱客气地两厢慢走留步，殷掠空下认识地往地盘庙回，刚进地盘庙，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叔，毛庙祝便往庙后小院走，她愣了愣，随即跟上。
哈腰、伏首、磕下，三个响头竭诚而沉重。
“督主也坐吧，这石桌石凳每日都有洒扫抹净，不会脏了督主的袍服。”殷掠空往另一石凳比了个请。
殷掠空接过三柱香，往空中洗得发白的蒲团跪下，腰挺直，三柱香举于前，她神采庄严：
殷掠空点头：“记得。”
再次来到锦衣卫衙大门前，还是是那两个值守的缇骑，他们见到殷掠空也有几分眼熟，这几分眼熟还得自那日殷掠空被他们拒之门外后，亲眼目睹他们的最高首级黄批示使竟然亲身抱着殷掠空上了大车，他们拉着红校尉问殷掠空是何人，红校尉未多言，只将他们重新训到脚。
“毛丢，还记得我刚把你捡返来的当晚，你问我的话么？”
“你倒是不担忧。”花雨田从善如流，往近他这一边的石凳坐下。
但她明白，此时现在非是她究底的机会，这会儿她要做的，是跪，是认！
殷掠空感觉春生大抵不但是受了些皮肉之苦，应是走不动了，也是，朱门后辈，年纪也不大，同她普通年十二，从未受过苦，在东厂这二十余日，没死都是花雨田让秦掌班多加照顾之故，倘不是，这会儿花雨田便不是让她到日暮去接人，而是去抬尸了。
殷掠空被面前俩缇骑的热忱给吓着了：“两位官差大哥，我不出来，就劳二位替我往内里报一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