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回过神来，压抑着冲动的情感，点头道：“对，三女人说的不错。”
她十七岁嫁入章首辅家，现在已经八载，这八年来怀胎五次，皆在不敷三个月时就滑胎了。
要晓得为了她这个老是滑胎的怪病，请过多少太医，可没人提起甚么石瘕之症的，谁晓得这位三女人是不是信口开河呢？
能从她的神采看出滑过胎，或许还不敷为奇，但是，这位三女人竟连她落空过几个孩子都能看出来，这，这的确是太邪门了！
先前这位三女人说甚么石瘕之症，她实在是不大信的。
自打黄氏上门，她寸步不让，为的就是压一压黄氏的傲慢。
此时的黄氏态度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有了窜改，语气和蔼起来：“我既然登门来找三女人看病，那天然是信得过的。”
她不晓得这位三女人是如何看出来的，如果不是早有耳闻，那么，就是这位三女人果然有些本领。
到底是太年青了一些，老是让民气里不结壮，不过就冲这位三女人一口说出她的病症，还是尝尝吧。
“那就请三女人脱手了。”
“这是一千两银票的订金，请三女人收好。”黄氏递过银票，端起水杯一饮而尽，用帕子擦擦嘴角道，“那我就告别了，将来孩子满月，我请三女人喝满月酒。”
程微只是安静望着她：“滑胎五次，这是您第六个孩子。黄夫人，白银万两，宝贵？”
“晓得了，那孙女先回了。”
“嗯。”程微抬脚便走，见黄氏跟着走，开口道，“黄夫人临时留步，我喊您时，您再畴昔。”
程微嘴角闪过讽刺的笑。
黄氏笑了笑：“如何会，我是求医的，天然是医者说甚么就是甚么。”
现在，孟老夫人也有些被程微的表示震住了，心虽还悬着，面上却收起了方才的疾声厉色：“就去东梢间吧。”
黄氏张了张嘴，想猜，却又感觉这话可不好说。说多了冤枉，说少了被人笑话。
黄氏深深看了程微一眼。
黄氏的手还没触到水杯，就见程微把水杯往中间悄悄一挪。
她又不是贤人，破钞精血制出的符水，收些银子买人参燕窝滋补身材不是应当的么。
孟老夫人被黄氏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由喊道：“黄夫人――”
“不错。黄夫人先付一千两，等七个多月后诞下麟儿，请把剩下的九千两送到我手中。”
黄氏不由一愣：“三女人这是――”
这话说得虽客气，以孟老夫人的夺目又怎会听不出此中的不快与威胁，当下对程微更恼了几分。
程浅笑了：“黄夫人，我们还没有说好诊金。”
“黄夫人，我说的可对？”程微安静问道。
现在的黄氏，内心深处是更信赖后者的。程三女人还未及笄，家中长辈总不能和她说这些事。再者说，她嫁入章首辅家后一贯低调，多次滑胎的事也就是一些靠近人家晓得，而怀仁伯府夙来和婆家没甚么来往，当不至于嚼舌到她头上来。
黄氏神采一变，脱口而出道：“三女人看出我有了身孕？”
“如何能收人家诊金呢！”孟老夫人沉着脸接过银票，看清上面的数额冷静揣入了袖中。
阿福把帘子放下，悄悄退了出去。
再者说，她还要尽力攒银子，万一有一日二哥身份透露了，被赶出程家，她还要养二哥呢。
不对，弟弟是男儿，与她虽靠近，却顶多晓得她小产过，并不清楚次数的。
目睹程微头也不回的走了，孟老夫人忙笑道：“那丫头就是穷讲究，黄夫人莫要往内心去。”
程微伸出一根手指来。
黄氏却感觉面前的程三女人更奥秘莫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