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夫人端了茶:“老身的外孙女笨拙痴顽,措置不了如许庞大的干系,大姑还是请回吧。”
程微把白瓷碗往小炕桌上一放,接过欢颜递过来的外套,神采安闲道:“走吧。”
程微看向媒人,面色安静,直接问道:“所谓的凭据呢?”
媒人抿嘴一笑,暴露势在必得的神情:“老夫人呐,这是表女人的绣鞋啊。”
程微昨日赤着一只脚走路,今夙起来双脚冰冷,正窝在暖暖的炕上捧着姜糖水喝,听良辰如许一说,面色古怪:“那媒人当真这么说?”
少女神采淡淡,气质冷凝,向长辈们见过礼,随后眼角微挑,严肃实足扫了媒人一眼。
“老夫人,表女人到了。”良辰站在门口喊。
她环顾了一圈世人神采,接着道:“实在沐恩伯夫人托我来提亲,就是因为这只鞋子引发的缘分呢。”
世人望去,就见少女脚上一只翠绿缎绣白梅绣鞋,端的是小巧小巧,竟还不及成人巴掌大,再看媒人手中那只绣鞋,被衬得就如一只风趣的船,又大又笨。
媒人搞不清楚心中莫名的严峻从何而来,忙把那只锦缎绣鞋递到程微面前:“表女人熟谙此物吧?”
“胡说!”不待段老夫人开口,韩氏已经站了起来,怒容满面,“你这婆子休要胡言乱语,我女儿如何会与华府公子暗通款曲,的确是荒唐!”
韩氏被问得一怔,不由看向段老夫人。
媒人坐得稳稳的:“老夫人莫急着送客,您先看看这个再说。”
媒人刹时一脸难堪。
程修文不过纳了董姨娘一个贵妾,那些年她的烦闷都不堪回想,以微儿宁折不弯的性子,要真是与其他女子共嫁一个男人,说不定没几年就要气死了。
程微宽袖一甩,安闲坐在段老夫人下首:“外祖母,这就是来给我提亲的大姑?”
伯夫人?就算是国公夫人又如何?与一个职位不相高低的女子争抢一个男人,她可舍不得外孙女受如许的委曲!
段老夫人神采一变:“我那外孙女的绣鞋,如何会在大姑手上?”
她自是不担忧外孙女会与华府的公子私会,可如果着了人家道,那亏损的还是外孙女。
“老夫人,您看,华公子一表人才,且是沐恩伯府的独苗苗,将来是能袭爵的,今后女人绝对受不了委曲。”
韩氏不由想到本身。
绣繁华花开的棉帘子挑开,一名身着石青刻丝灰鼠披风的高挑少女款款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