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芸恍若未见,叹口气道:“要不然,二娘舅和你娘举案齐眉,该多和美。”
韩氏皱了皱眉,她虽和大姑太太程芳英向来不睦,却也偶然难堪一个小女人,因而点点头道:“我们在马车上等着,让灵芸利落些。”
程微终究抬眸,冷冷扫陈灵芸一眼。
程微的高祖本来只是一个游方郎中,以卖狗皮膏药为生,还兼带着烧符化水,替人治病驱邪,谁晓得一来二去竟混成了着名的符医,还特招进了太医署,一时被传为奇谈。
程微手动了动,抬起又落下,最后紧紧按住左手腕上一只斑纹独特的镯子,节制着心头升腾而起的肝火。
韩氏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小巧马车,程微三人上了另一辆大些的,等了一刻钟摆布,就听细碎脚步声传来,一个少女声声响起:“二舅母,我来迟了,您可别恼。”
本来程家高祖有三子一女,独独最疼娇娘,传其医术不说,出门问诊时也常带着给他打动手。
只是因为先前那两桩未成之事,京中垂垂传播出一种说法,怀仁伯府泥腿子出身,福薄根浅,受不住这泼天繁华,再加上程雅不得太子欢乐也不是奥妙,怀仁伯府虽出了太子妃,在勋贵圈子中却仍然不被看好。
“呃?”连同陈灵芸在内,三人没有一个反应过来的。
丫环口中提的女人,便是陈灵芸了。
程彤声音轻柔,“涂脂抹粉、”“攀附”、“挨了巴掌”等字眼却清楚落入程微耳中。
“你也闭嘴吧!”程微嘴角一挑,带上耻笑,“口口声声说我母亲占了你娘的位置,父亲对你娘才是至心,若真是如此,父亲明知回了伯府会委曲你娘做妾,如何还欢欢乐喜的返来了?”
这话却比灵丹灵药还管用,陈灵芸一下子止住了身子,瞪眼着程微咬牙切齿地骂:“程微,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给不给伯府丢脸!”
“别说了,谁让我娘命苦呢,好好的正房太太,俄然就成了妾室,我虽有个嫡女的名分,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三弟和四弟就更命苦了,嫡子成了庶子,将来老是低了人一头。”程彤谙练的从袖口里抽出赤手绢拭泪。
陈灵芸惊奇挑眉,冲程彤眨眼问道:“今儿个真是希奇了,莫不是有甚么事是我不晓得的?”
对欢乐至极的嘉德帝来讲,太子妃出身低些算甚么,其父能替他保住儿子,把这江山一代代传下去,就是天大的功绩,更何况这此中太子妃还出了力。
丫环不紧不慢道:“昨晚喝了三老爷配的姜糖茶,今早已是好了。”
程瑶这时开了口:“四妹快莫哭了,本日去道贺止表哥生辰,原该欢畅的。这些年你内心虽不好受,但也应当清楚,实在这也不关三妹的事。”
程瑶下认识看去,竟然真感觉有些相像,强忍着嘴角上翘的打动,咳嗽一声道:“三妹,你太玩皮了,如何能如许对灵芸表妹呢?”
这话却勾起了陈灵芸的肝火,她当下脸一沉,不阴不阳隧道:“彤表妹说的一点不错,微表姐命好,雅表姐命就更好呢,生下来就是内定的太子妃!”
怀仁伯府共三房,三老爷是庶子不提,大老爷虽袭了爵,才气却平淡,府里高低都清楚,真正的主心骨是二老爷。而二老爷鲜少往正院来,放在心尖上的是莲皎居那娘儿几个。
陈灵芸目光落在程微身上,意有所指隧道:“本来我娘也是不让的,我是想着,你一小我落了单,万一被某些霸道不讲理的人欺负了去,可如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