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院子里扫洒的丫头们……宅子里的主子压根儿就不晓得这府中有这么一号人,是死是活的,主子们也不会放在心上。
曹禄点头说是:“下官去问过王川,叫王川去问了管事的婆子,据管事婆子所说,蕙仙从半个月前乞假离府以后,就再也没有归去过,只是常日蕙神仙诚恳,又勤恳肯干活儿,就是多干一些,也从不抱怨,以是管事婆子待见她,她固然离府日子久了,但又加被骗日是齐娘在她跟前儿替蕙仙告的假,她也就没究查,并且这回府上派月例银子时,她还特地替蕙仙领了那一份儿,本来想着等蕙仙返来,好好说她一顿,叫她长长记性,今后再也不敢如许率性,也就畴昔了。”
他一面说,一面掖动手往中间儿挪了挪,冷眼扫过齐娘一回,复将目光转向郭闵安,接着前头的话持续回他:“据蕙仙的爹所说,半个月前,家中的确是出了点事儿,他和蕙仙的娘双双病倒,偏蕙仙的大嫂子又回娘家小住,并不在家,她哥哥一小我找看不过来,才托人往魏府捎话,想叫她告个假,且回家中奉侍几日,只等她大嫂子回了家,她再归去当差。蕙仙这女人是个非常孝敬的,当日得了信,当日便就出府回家了,还带了五两银子――”
曹禄面皮始终紧绷着,又顿一顿:“不过蕙仙的哥哥却说,三日前就该是发月例银子的日子了,他们晓得魏家出了事儿,有官府的人围着,但她哥哥已经小半年挣不来银子,一家子长幼端赖蕙仙的那点儿例银过日子,所以是一日也等不得。她哥哥畴前在内行走,三教九流的也熟谙些,衙门里当差的天然也有熟悉谙的,便托了人给府里头递话,想叫蕙仙把银子先送出来,好顾着家里的日子,可也不知是因为甚么,府上的人却只是推了,既没把银子送出来,也没叫蕙仙兄妹见上一面,再问很多了,便又说是蕙仙不肯把银子给她哥哥。”
……
曹禄的神采也都雅不到那里去。
如果打通了一家人,再要杀蕙仙灭口就有些困难,那但是人家家里的“摇钱树”,就指着这个闺女过日子了,把人杀了,这一家长幼的嘴莫非吊起来,不吃不喝了吗?
祺玉的心机与她便又分歧。
但目下看来,他便是没兴趣,也不得不对她提起兴趣。
曹禄眯了眯眼,明显对郭闵安的这个决定感到不满,只是碍于堂下还跪着这么些人,他一时候又不好多说甚么,只能不情不肯的领了郭闵安的叮咛,出了门去点了一班衙役,与他一道往城西头回安坊上蕙仙的家去了不提。
在主子们屋外奉侍的,若一时聪明,得了主子的喜好,将来出人头地,近身去奉侍主子,也不是没能够,即便是不能,逢年过节,屋里的丫头们有犒赏,她们一样也都有,好歹是主子屋中奉侍的人,在府邸中各处行走,人家都是要高看一眼的,倘或是家中出了事,能在主子跟前告个假,主子许了多久,那便是多久,大多时候还能得主子赏下一笔银子来。
多少人挤破了头,连个洒扫丫头还争不上呢。
郭闵安反手摩挲着下巴,如何想这事儿都不通。
她一向都记得,女人那天交代她,不要再对任何人提及,齐娘曾偷偷见过个脸生的小丫头这件事,当时女人说过的,这事儿闹开了,要真是拿住了齐娘,倒也就算了,只是二女人回府后,仍旧少不得会闹上一闹,这一闹,锋芒便对上的是她们女人,只不过齐娘本身犯了胡涂,二女人也不会闹的过分度。
齐娘晓得,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天然对她如许的小人物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