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寿的脑筋里有一刹时是空缺的。
魏鸾哎哟的一声,身子歪了下。
她欸的一声又把调子转上去,说着抱愧的话,脸上却满是不屑和不信:“我还当沅寿你在母亲跟前得脸惯了,到了我这个女人面前也耀武扬威的,公然是我想多了,你是个最晓得本分的主子。”
沅寿很快调剂了心境,仍旧扯出一抹最不卑不亢的笑:“我只是体贴二女人,并不是说教,我是做主子的,那里有资格管束女人呢?”
沅寿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里实在满是嘲弄的意义。
她一忍再忍,一退再退,章氏母子却得寸进尺,真觉得她柔善可欺。
魏鸾咬重了主子两个字,歪一歪脑袋:“实在你和当珠她们都是一样的人。当珠呢,年纪小,偶然候不懂事,我是个随性的人,爹常日宠我多一些,我待底下的人就更宽和些。这也是爹畴前总说的,甚么才算是驭下有方?沅寿,你在上房屋里有脸面久了,底下的主子们,没少看你神采说话办事吧?”
但是在西院的事情上,章氏理亏,便先心虚了。
而究竟上,魏鸾内心晓得的,沅寿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奴婢,又是章氏亲信,齐娘那样的言辞,会激愤她是再普通不过的,沅寿回嘴,实在并无大错,追根溯源,是齐娘挑衅口舌,挑起的争端。
大宅院里的主子丫头心机都重的很,甭瞧着哪一个是不起眼的,真要折腾起来,也能闹出大动静,抱起个巨石往水里砸,溅起的水花儿大了去,这些人,心都黑着呢。
魏鸾拍了拍当珠,表示她归去站好了无妨:“沅寿啊,我前两日听齐娘说,你跟她提及话来,并不是很客气,这几天爹叫我读书,我也没顾得上,今儿又去宋家的宴,才回了家齐王就来了,恰好这会儿得空,也恰好是你来迎我,我就想问一问你——”
刮风了。
沅寿咬紧了牙关,顺势就站起家,也上前些许去伸手扶她:“女人没事吧?”
“你感觉该当?”
今儿这是如何了?畴前也不如许啊。
沅寿喉咙处发紧,脸颊上火辣辣的。
两天前,她到西院去看胡氏,那会儿齐娘也在来着。
齐州城入了四月后便一向无雨,虽时有轻风拂面,却也少见暴风高文的时候。
是以那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沅寿不会不奉告章氏,但两天畴昔,风平浪静,说穿了,章氏也探不准齐娘的底儿,不敢拿了齐娘来究查罢了。
现在世人站在魏家内宅中,为着魏鸾这位二女人收住脚步站定不动,没有敢超出她先挪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