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了三两步,挽上魏鸾的胳膊:“快别委曲了,你不晓得,我母亲这两日真没少骂她,她长这么大,向来没如许挨骂过,一贯都是只要我挨骂的份儿。我也晓得这个事儿原是我姐姐有错在先,可你瞧,都畴昔这么些天了,又是我们女人们之间的事儿,真叫殿下插手出去,不是也欠都雅的吗?”
这丫头何时学了这般伶牙俐齿的本领,竟言辞间说的他都无言以对。
宋平章真是脸面都不顾了,不就是怕黎晏动肝火,对他宝贝女儿有甚么倒霉的?
宋宁本来想跟上的,但她的顺从太较着,宋宁就踌躇了一下,没再黏上去。
魏鸾下了马车,当珠虚扶着她一递一步的上了台阶,要从角门进府去。
他毕竟是做长辈的,总不能一味的舍出去这张老脸,真欺负威胁个小女人,是以宋平章拧着眉同宋宁丢了个眼神,表示她好好劝一劝。
魏鸾又不瞎,把这些人的举止神态尽收眼底,当下站住脚,把手也从当珠的手背上撤了返来,往身后一背,再一回身,便瞧见宋家的肩舆,稳稳铛铛的停在了她们府门口。
她真是懒得同宋平章虚与委蛇,这一家子都是些甚么人啊?
前头二总管引着路,又把声儿抬高了好些:“二少爷叫主子回您一声,可千万别错了主张,另有一宗,您这些日子住在庄子上,想是不晓得。城西曹家前两天也来了人,想求娶大女人来着,夫人临时没应允,也没理睬这一茬。二少爷说了,实在这曹家也算是良配,不晓得二女人感觉如何样,如果也感觉不错,干脆也用不着等老爷和大少爷回家,这婚事就能定下来了。”
宋宁不是个拎不清的人,这事儿是非对错本就在大家心中,只不过眼下齐王插手,对宋家来讲,大为倒霉罢了,要不然她也才不会跟着一起到魏府来。
宋宁她就躲在暗处,实则是个伪善的人。
“伯父说这话,我听不懂――”
魏鸾一阵阵的犯恶心,但眼下生忍着,强压着那股不舒畅的劲儿。
宋平章嘴角一沉,笑就有些僵了:“前两天我还骂了宜儿,她也太没个轻重,便是你们女人家聚在一处玩闹,也不能如许失了分寸,甚么当打趣,甚么不当……”
魏鸾翻了翻眼皮,干脆也没再挪动。
宋平章却扬声又叫住她:“你父兄不在家,真把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殿下才从都城返来,想是不晓得这里头的事儿,一时只当你们拌了嘴。鸾儿,你是个最懂事的女人,总不会也没了分寸,顺着殿下的劲儿吧?”
宋平章见了,心下便暗道不好。
宋平章叫她说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魏鸾看在眼里,心下是说不出的痛快和镇静:“也甭打量着我不在城中,就不晓得宋宜这些日子耀武扬威的,到处对劲,无外乎与人说,我堂堂魏家二女人,在她部下吃了明亏也还是不敢讨公道返来。伯父,宋宜干这些事儿的时候,莫非就没想过,我父亲与大哥迟早办完了外头的事返来的,齐王殿下回京贺太后寿,也是迟早要返回齐州来的?现在出了事,二哥急着派人去叫我回家,替宋宜讨情,伯父您也急着登我们家的门,逼着我给宋宜讨情,合着满是我的错?合着我这一巴掌,就该死生受了?”
他那顶青灰色的软轿前面,还跟了个小轿,艳红色的顶,四个角还缀了翠绿流苏穗子,穗子底下坠了白珊瑚珠,摇摇摆晃打了几个晃儿,才渐渐的愣住。
魏鸾试图往外抽了抽胳膊,古怪的打量宋宁。
她抽了两把没能把胳膊抽出来,便由着宋宁抱着:“又不是我叫殿下伸手管。齐州是殿下的封地,齐州治下的百姓,都是殿下的百姓。谁家闹的不像话,甚么人干了特别事儿,莫非另有殿下不能插手不能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