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堆栈一楼大堂当中，乌压压的围满了人，再加上这些人又没有家，气味也就好闻不到那里去，且不说他叫一股子浊气熏的头疼，只说这些人，这模样把齐王殿下给围住了……
魏子期面不改色，不悲不喜，听了他的话，也只是略一点头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
他啧了两声，转头去看魏子期：“你瞧，杜知府还是很会办事儿说话的。”
先前对着这些百姓不好撒脾气说甚么，唯恐更惹民怨，这会子见了杜启崖，那些怨气，天然都出在了杜启崖的身上。
魏子期不过一介布衣，若非跟着黎晏一道，那里有资格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衙役们有眼色，拦开了一条路来，好叫他能走到黎晏的身边去。
他吞了口口水，拿舌尖儿舔过下唇，润了润唇片：“天然算刁民。”
但是畴前几日抓了几个流浪的乞丐回衙门，事情就变了味儿。
杜启崖横畴昔一眼，那是眯起眼来打量的神态。
杜启崖心下悄悄发了狠，面上却涓滴不露，闷着声儿嗯了一嗓子，扭头下了楼梯，一概后话皆不再说。
现在还要抓人，是真说不畴昔。
黎晏这模样与杜启崖过不去，并不是真的成心去难堪杜启崖，不过本日叫这些老百姓堵在了堆栈中，内心憋着一口气，到底不受用。
如许的大一个罪名扣在他头上，他当然心惊又惊骇。
他这模样……
“刁民？”黎晏一扬声打断他的话，“自古只听闻穷山僻壤出刁民，这湖州富庶，也专出刁民吗？”
杜启崖高低牙齿打着颤，为着黎晏特地顿了声，贰心下了然，这是等着他回一声呢。
外头谎言四起时，老百姓只是当作谈资，到底与他们无关，他们说过笑过，也不过是将来再提及时，群情两句。
他话音落了地，才冷哼了一声，那真是从鼻子里头挤出来的一个调子：“前头抓出来的那几个，算不算刁民？”
黎晏一沉声：“是，你现在把人抓归去再鞠问，岂不更激起民愤民怨吗？”
“殿下，下官……这……”
因而他点头算应了杜启崖那番话，其他的，只又问了一番得宝的事情，便都不再提。
刁民出在他治下，所闹的事情，又桩桩件件都是冲着黎晏去，真如果闹到了御前去，陛下凭何会保护他？
杜启崖忙陪了个笑容，跟着又连声倒不会：“殿下性子驯良，是这些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