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黎晏和魏子期去做好人，反叫他吃个哑巴亏。
衙役们有眼色，拦开了一条路来，好叫他能走到黎晏的身边去。
魏子期面不改色，不悲不喜，听了他的话，也只是略一点头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
杜启崖略一抬手，广大的袖口往下垂着，那手掌虚淹着，抹去了鬓边盗汗：“湖州城中出了如许的刁民，下官难辞其咎。”
这几日谎言没止住，反倒更加狠恶，大多也是为这个，城中百姓撤除群情之前魏家二女人的出身，以及齐王殿下到湖州的企图以外，还要再捎带上齐王殿下逼迫百姓这一条。
杜启崖做了这么多年的知府，如何能够不晓得如何安抚民气呢？
但黎晏方才成心难堪，杜启崖晓得他是气不顺，才顺着说了这么一嘴。
杜启崖欸的一声：“这些人我带回府衙去，好好地再审一审，瞧瞧背后有没有人……”
杜启崖忙陪了个笑容，跟着又连声倒不会：“殿下性子驯良，是这些刁民……”
黎晏这模样与杜启崖过不去，并不是真的成心去难堪杜启崖，不过本日叫这些老百姓堵在了堆栈中，内心憋着一口气，到底不受用。
黎晏伸手拦住了他，朝着大堂当中努了努嘴：“这么些人呢，杜知府动辄便跪，岂不更叫他们感觉，我是个专与报酬难的王？”
黎晏与魏子期对视了一眼，两小我都没说话，却心照不宣。
黎晏说来讲去，不过是要见怪他，将这湖州城管理成了这个模样。
他吞了口口水，拿舌尖儿舔过下唇，润了润唇片：“天然算刁民。”
杜启崖心下悄悄发了狠，面上却涓滴不露，闷着声儿嗯了一嗓子，扭头下了楼梯，一概后话皆不再说。
“刁民？”黎晏一扬声打断他的话，“自古只听闻穷山僻壤出刁民，这湖州富庶，也专出刁民吗？”
好端端的如何抓了人呢？莫非还不准人说话了吗？
但是畴前几日抓了几个流浪的乞丐回衙门，事情就变了味儿。
他低垂着头，眼皮往下一压，挡住了眼底的情感：“那就依殿下的，下官去安抚打发了他们，自不叫他们再来扰了殿下的清净，这个事儿，他们不过要个交代，下官给他们一个交代就是了。”
他低头看，水渍又很快消逝不见，仿佛从没有产生过一样。
刁民出在他治下，所闹的事情，又桩桩件件都是冲着黎晏去，真如果闹到了御前去，陛下凭何会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