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杨萱赶紧劝止,“还是升职好。银子能够赚,可升职的机遇却不必然随时有。大人此次能升千户吗?”
萧砺解释道:“我每月俸禄差未几八两,如果出京办差, 每天另有车马费和饭食费, 此次去大同将近一年,就多了这些补助。”
想起之前大舅母在黄华坊买的那处宅子,宽广的大四进,带着大大的花圃子,安插得清雅温馨。
眼不见心不烦。
这世,她还未曾见他穿过大红色衣裳。
过得半个月, 萧砺领了玄月的俸禄,公然交在杨萱手里。
“那也成,”杨萱很当真地说,“先候着,过两年升到千户,再然后升到批示使。当上批示使就能穿大红官服了吧?我传闻另有御赐的飞鱼服和麒麟服。”
并且,另有萧砺的一千两银票。
他身上穿的衣裳,脚上穿的袜子都是杨萱做的,每天早上杨萱会送他到家门口,夜里吃过饭他们在厅堂说上好一阵子话才各自安息。
萧砺笑笑,仍然取出那块木头就着烛光“吭哧吭哧”刻,一边问道:“萱萱筹算买宅子吗?”
萧砺点点头,“不过你那间小小的铺子,每月能赚这么多银子也很多了。”从怀里取出张纸递给杨萱,“明天发了犒赏,黄金百两,我折换成银子了。”
再过十几日,京都便落了雪。
明显,是把杨萱的话听岔了,还觉得她焦急嫁人。
杨萱记得从观枫寺返来那次碰到他,他才是校尉,佩木制腰牌,没驰名讳。
有她在身边,另有甚么不满足的?
萧砺再握一下她的手,“萱萱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满足,没甚么特别想要的。”
“不奉告你,”杨萱瞪他两眼,抱怨道:“我跟范公公同天生辰,每年我都送他贺礼,他从不回礼。”
是真的满足。
夏怀宁却起家朝杨萱走畴昔,先客气朝程峪跟萧砺拱拱手,又对杨萱道:“萱娘,想必你还不晓得吧,我有了孩子,玄月初三生的,奶名叫做瑞哥儿。你说,给他取个大名就叫夏瑞好不好?”
杨萱非常心动,问萧砺道:“大人感觉呢?不晓得那边铺子多少钱,如果能看看就好了。”
杨萱闹了个大乌龙,羞得满脸通红,再没有勇气开口解释,仓促走进东次间,连灯都没点,摸着黑,一头扎到床上,重重出了口粗气。
萧砺看到杨萱脸上转眼即逝的神驰,轻声道:“我此次差事办得还行,上峰已上奏折替我们几人请封,往年要么是升职要么是赏银子。如果不升职,我估摸着起码会有一千多两银子的犒赏,回甲等我瞧瞧这周遭有没有合适的,我们买处大屋子住。”
直到傍晚,萧砺顶着满头风雪返来,四下打量眼,没见到杨萱,遂问春桃:“女人呢?”
萧砺将腰牌取出来给她看。
腰牌寸许见方,乃黄铜所制,稍稍有些沉手。正面刻着“锦衣亲军都批示使司”, 后背刻着“镇抚司百户”字样,别的还写了他的大名――萧砺。
杨萱舒口气,低声道:“不消妄图面前小利,就当作两千两银子疏浚门路了,大人升职后,发财的门路天然也就多了。”
杨萱终究来了癸水。
在萧砺内心,除了没有一纸婚书,未曾有过伉俪敦伦以外,杨萱就跟他的妻一样。
只记得,泥泞的雨水中,大红色飞鱼服的一角,显得格外刺目。
杨萱模糊看出表面,凑上前问道:“是刻的梳子?”
杨萱数了数,记下个数量字, “说好了, 我只是替大人收着, 我可没那本领管家。”
杨萱嘟着嘴,“不要,都是提早送,那里有补过的事理……大人是几时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