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候后,天气渐亮,身穿胡服头戴毡帽的花剌兵纵队赶来,才看清这整片地形。
就在方才,黄河渡口的另一边。齐森与几个保护将失血昏倒的赵荡绑到了顿时。如玉握着赵荡一只手,便听齐森说道:“公主,为防花剌兵追来,部属要将这些渡船全数流于河中叫水冲走,若你想归去,部属便留一只船,叫一名船夫渡你过岸,如何?”
齐森道:“徜若半途有供策应的马匹,还能更快。你该晓得,王爷与金国兵马大元帅完颜胥友情颇深,徜若当日王爷不往许州挟制你,而是一起快马加鞭北上,趁着边关将士还未接到京中急令的环境下杀了张虎,引金兵入关,且不说花剌人,就是西京和开封两座大营也守不住赵宣,此时或许王座已经易主。”
这本不过一间塌了半檐的偏殿,外间曾经结满蛛网的佛像被打扫的干清干净,供桌擦的一尘不染,上面一只残了半边的瓷瓶,供着一枝春桃。
真正天家的公主,遥站于玉阶金顶之上,可望而不成及。于一众自悲田坊出来的,无父无母的男孩们来讲,这会做饭,会洗衣,会架柴火,拿碗便可击乐,席地而歌,有着绝美的面貌却不是那明空皎月,触之可极的,仿如山间那枝春桃的小妇人,才是他们心目真正的公主。
不但他,院中几个保护也都出来,齐齐跪到了齐森身后。
齐森道:“亡国契丹亡帝膝下的小公主,自幼流落于秦州渭河县,名叫赵如玉。”
张震随即生生勒马,遥遥听得赵荡顿时那女子不断唤着大哥,两人一马,于黑暗中快速坠落。
炕上不止有男人,另有他的娘子并两个圆乎乎光屁股的胖小子,正于热炕上睡的憨沉,听了张君的问齐齐醒来,连大带小三母子齐齐出声嚎哭。那娘子哭道:“官家,他们不过扎了个伤口便走,我们委实不知他们去了那边。您饶了我们呗!”
赵荡微微微后仰了仰,火光晖映不到他的脸,如玉天然也看不到他的眼神。
……
疲累驰驱了两天,不管赵荡还是齐森,或者保护们,垂垂皆进入了梦境。就连值宿的保护也抱着长箭在打盹。如玉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看内里那堆篝火渐息,遂起家出了山洞,抱得些柴枝来将它搭的燃旺。
狼啃儿?如玉上蹦下跳,想要看清闻名多年却从未见过的张震究竟是个甚么模样。他是张君的大哥,周昭的夫君,在永国府,是传奇一样的存在,到花剌一年便得赏公主。如玉曾听蔡香晚说过,永国一府,就连张君的面貌都比不及他。
赵荡与张震二人就在顿时刀剑相搏,兵器声不断于耳,忽而赵荡身材猛震一下,压喉一声嚎,随即便生生勒转马缰,往另一边逃去。
……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
如玉未曾看得清楚,模糊看得一件毡衣,觉得果然是张君,怕他要杀赵荡,仰手一护的刹时,赵荡与齐森俱皆惊醒。两把寒刃随即也迎了畴昔。
“这是狼啃儿,兄弟们,杀了他!”齐森忽而一声高喝,与一众保护将那狼啃儿围到了一处。
齐森打算穿戴赵荡的衣服,假装成赵荡,部下八个保护,一个一个,以死士的体例诱着花剌兵,一人顶着,余人奔逃,比及战死,再出一人顶上,如此逃下去,约莫能对峙七八个时候,那将足以将花剌兵引到几十里以外,好叫安敞带走赵荡。
这首《行行重行行》,是一首古乐,流唱于世起码千余年,所唱的,是一个妇人对于远在他乡丈夫的深切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