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嗯。”
“那好吧,但必然要听我的,不准乱跑。”
过了好久,天子终究开了金口,迟缓而降落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衡州府尊金湖耽欺上瞒下,渎职失策,导致衡州遭此大难,今革其官职,押送回京,由刑部彻查。另委派三皇子刘錅为监察史,主持东南赈灾一事,由户部和刑部帮手。”
再说芜城,虽不是洪灾之地,但连日连绵的秋雨,仍让这座城镇蒙上一屋阴霾之气,何况另有不时传来的各种不知真假的动静,顿时让城内之人也惶恐不安起来。
柳沁皱着眉头,停下来摇了摇江离的手,“我想去看看,阿离哥哥,承诺我好吗,我们带着长兴长盛,偷偷溜出去,娘不会晓得的。”
柳府当中,氛围一样降落,连一贯奸刁的柳沁也乖乖的依在娘的怀里,不时帮娘抹去眼角流出的眼泪花儿,大奶奶蔡欣兰,江离,海哥儿,潮哥儿,都坐在上房里,陪着老夫人,却也不知说甚么才气欣喜现在心乱如麻的老夫人。
“中书令,你以为呢?”
略微年长些的皇子踌躇了半晌,终也走了出来,奏道:“儿臣也愿往,请父皇恩准。”
老夫人悲伤了一场,勉强压下心底的焦炙,强打起精力,对着几个小辈挥了挥手,“好了,欣兰,你去忙吧,不消担忧我,我没事。阿离,你带着沁儿他们去玩会儿,我累了,早晨就不消来存候,晚膳就让厨房送到各自房里去。”
“谢父皇,儿臣遵旨。”刘錅跪下接旨,眼中闪过一片喜意。
汉宫金銮殿,倒是一派肃杀之气。
江离想了想,猜想着,“莫非你是想去探听动静?”
殿内一阵寂静,强大的低气压压得统统人都抬不开端来。
老夫人一边擦着眼角,一边哭泣着:“我只怨你爹,另有老迈,明知老二那边伤害,不但不奉告我,也没想去将人接返来,即便老二不能走,好歹让老二媳妇带着孩子先回啊,若老二一家真有个好赖,我毫不与他干休。”
流民还带来了很多动静,有说允州也溃堤了,有说华兴县无一人生还,有说衡州已被流民攻占,金扒皮(衡州人对金湖耽的称呼)被流民所杀,其头颅挂于城头示众,统统人都说得活矫捷现,就如同本身亲眼所见普通。
“阿离哥哥,明天上午,你能陪我上街吗?”柳沁牵着江离的手,少有的没有蹦蹦跳跳,脸上也现出与常日不符的严厉。
柳沁上街的目标,除了想密查允州的动静,实在也想多体味体味哀鸿的环境,但是没想到,当他们几人走到大街上,看到那长长的等在布施稀粥的粥棚前衣衫褴褛的人群,看到沿街因饥饿病痛倒地哀嚎的白叟,看到那些落空了父母亲人目光板滞的孩子,柳沁感觉本身的心被刹时揪紧了,仿佛被一只大手掐得都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