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齐帝在此,约莫也认不出来这是当年风华绝代的秦罗衣。
从私交的角度讲,他和颜清沅是父子。这个期间讲究的事理,便是齐帝要杀了颜清沅,颜清沅也该乖乖把头伸出去生受着的。
秦皇后想起当初颜清沅所说的那些违逆的话,此时回味过来,细细咀嚼一番,眸中有些伤感。
此时她面对秦皇后,便是说不出来的惭愧……
秦皇后让她坐下,低声道:“母后这阵子用心礼佛,倒是想通了很多事情……天然,不是为你们小辈的事儿。”
固然穿戴朝服,但是没有配凤冠。
一国之君,该当被万人敬佩。
并且,她如果真的……那她也就不至于,连踌躇都不踌躇一下,就往佛堂来了。换了任何人,也应抢先到前厅去,会一会那群诰命,向她们宣布,谁才是这江山的女仆人。
“哦,姑祖老是这么客气的。”
秦皇后的眼神终究规复了当初的柔嫩,看着她道:“……你也不必如许。当初,你也一样,非常吃了些苦头的。母后,又如何舍得怪你?”
“皇上现在倒也是不幸的。”秦皇后叹了一声。
秦皇后道:“如果能够……我倒是想,就这么清净地聊度残生吧。”
实在秦皇后本来倒是对她有些成见的。毕竟……民气隔肚皮。
她仿佛有些愣神,过了一会儿,才笑道:“我现在啊,也是想明白了。看不得他们父子相斗。我干脆就躲开就好了。但是,我这平生几近都是为了皇家……从我出世,就已经必定了我是皇家的媳妇。这也不是说不看,就能不看的。”
宁昭昭就跟个孩子似的,有些不安隧道:“您,您一向不肯见我……”
她轻声道:“这些日子没有照顾到母后,是儿臣的渎职。母后不如跟儿臣回公主府暂住着?”
跑得固然急,她内心倒是欢畅的。毕竟晓得秦皇后不像洛氏那样对她产生了隔阂。
“那母后,您今后如何筹算呢?”
然后不想孤负江山,又重新孤负了一次颜清沅,再重新孤负了一遍天下人。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宁昭昭笑道,又看茂发睦大长公主,“您瞧瞧,叫了这么多人来给母后存候啊,也不提早跟本宫打个号召。”
宁昭昭转向了中间的洛氏,也是带着笑的,道:“皇嫂,方才本宫去给母后存候,见她气色倒是不错的。看来礼佛还是有些好处的呢。那竹林,景色也非常不错。”
宁昭昭已经连小瑜都丢下了,火烧屁股似的跑了。
阿彤这时看看这个,看看阿谁,也不晓得该如何插嘴,干脆就在一边拉着弟弟玩。
“他放权给父皇……也并不是完整因为想要父皇为他办事。试问,若真是好权之人,到手的权力如何会放开……何况是放过老皇?”
但是现在,齐帝却被囚禁在冷宫里,比之前被废了腿躺在床上,还要狼狈些。
当然不能堂而皇之地把这群人赶出去。不然,她们还当真觉得皇后势弱,是被她宁昭昭逼着不准见诰命。
哪怕就是她再落魄的时候,宁昭昭也没有对她用过那些机谋之法。
齐帝原不想孤负宋慧心,成果却因为宋慧心孤负了颜秦二位皇后,以及他的浩繁后代。
他不想孤负秦罗衣……最后却弄成了这个模样。
秦皇后叹道:“这对父子啊……”
但是换一个方面来讲,这是两方权势在比赛大齐的万里国土……
宁昭昭递了帖子,她让齐闵回了,这傻棒棰还真就不敢来。只是隔三差五又用各种项目找借口送帖子来。
她立即就收敛了一下,轻咳了一声,走过世人坐在了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