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流着泪,雨禾一面紧紧地将蕙心肥胖的小身躯拥入怀中,小女孩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一只手掌已然被磨得血迹斑斑。只是,蕙心这小女人一贯好强,向来就不肯在人前落泪,只下认识地攥着雨禾的衣衿,双目紧紧闭合,眉头紧皱似是梦魇了普通。
此番,也不是蕙心第一次坠崖了,跟着下坠速率的垂垂增快,蕙心用衣料裹停止,一把拽住了一旁细弱坚固的藤蔓。因为狠恶的摩擦力,衣料被磨破,暴露的肌肤也被藤蔓磨得生疼,但降落的速率却突然减慢了很多,而这时,倒是方才到了半山腰。
大娘顺手扯过两个小凳子,一个递给蕙心,另一个塞在了本身的胯下,又拾起一把木条为面前的大铜锅独自添着柴火。面前的火苗,顺势便蹿得老高,跳动的火光中,蕙心悄悄地凝睇着老迈娘的容颜,但觉这张脸竟是越看越熟谙。
眼眶,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心底,倒是别样的既酸涩又暖和,雨禾寒微的喃喃声垂垂淡去,冰冷的手指悄悄划过蕙心柔滑的脸颊。跟着雨禾的抚摩,蕙心的颤抖垂垂止住了,紧皱的眉头垂垂伸展开来,沉甜睡去。
待到将木盏搁下,阿黄立即便窸窸窣窣地埋头吃开了,因为有了新的兴趣,又有仆人的默许,对于那新来的两名不速之客,倒是得空再去存眷。跟着老迈娘的脚步,雨禾抱着蕙心,悄悄地迈入了里屋,在火炉旁一张木质小凳上随便地落了座。
“蜜斯,你竟然还活着?!”李嬷嬷惊呼一声站起家来,但闻哗的一声,怀中的柴荷刹时散落了一地。
“雨禾女人,撑住!”一面说着话,蕙心一面环顾四周,但见身下不远处,有一条窄窄的山间栈道,栈道一面靠着崖壁一面靠着深渊,乃是他们一行上山的必经之途,嘴角一牵,心中垂垂有了计算。
老迈娘的家离这里很近,只半刻的脚程便到了,一入柴扉,一阵降落的狗叫声立时灌入耳中,吓得雨禾连连后退,脑袋几乎磕着身后健壮的枫树枝干。
“郡主小殿下,我雨禾何德何能,竟能蒙你如此舍命相救,雨禾皮糙肉厚身份寒微,摔死了也就罢了,但小殿下金尊玉贵的,又何曾受过这般的苦……小殿下,有了本日的大恩,从今今后,雨禾就算舍弃了统统,也定要经心护你全面!”
虽是初夏已至,但玉骨山的山顶还是冷风瑟瑟,寒气逼人。一行人,早已三三两两地四散开去,专用心心肠寻觅冰莲花的踪迹。眼看着时候渐晚,大家的心头皆是覆上了一层无法,而这时,不见远处的雨禾女人俄然尖叫了一声,突然间便吸引了统统的重视力。
“李嬷嬷,是你吗?”蕙心单手支着下巴,对着老迈娘悄悄问道,话音刚落,老迈娘蓦地抬起了头来,一双眼睛在蕙心身上高低打量了一番,瞳孔突然一缩,竟是喜极而泣。
“多谢大娘……”老迈娘的话音刚落,蕙心立即点着头答允了下来,雨禾回绝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只得顺着蕙心的意义眼巴巴地向老迈娘道了谢,抱着蕙心轻如鸿毛的身子,摇摇摆晃地站起了身来。
“冰莲花!”雨禾的声音又惊又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皑皑白雪间果然躺着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色莲花,花朵碗口大小,香气幽冷,与台公子的描述普通无二。
“二位女人,你们但是迷路了?”不知过了多久,待到蕙心再度惊醒过来,身边除了雨禾,竟还立了个高大威猛的老迈娘,双手叉腰神采凝重,一张黄焦焦的面皮上充满了斑点,眼角每一根鱼尾纹皆是清楚可见。
“雨禾不过是一介贱婢,死了便死了,不值得小殿下这般相救……”现在,因为惊骇,雨禾的声音带了几丝的哽咽之意,但一番断交的语气,倒是哽咽中带了几分果断与懦夫断腕的决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