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热烈看,方才聚起的人,便也表情忐忑地分开了,内心为了蕙心颇感不值,不由岿然感喟。
“蕙心这孩子如何样了?”说话的,是大夫人身边的碧荷。
“你便是司徒锦毓了?”小女人的声音清脆又好听。
说时迟当时快,当锦毓垂垂体力不支时,一个身着碧裙的小身板竟是一个猛子扎下去,不一会儿便将锦毓从水中捞了起来。只是,蕙心本身也不会凫水,只能一手扶着半暴露水面的假山,一手紧紧地揽着锦毓的腰际,身子被冻得瑟瑟颤栗。
用罢饭菜,大师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坐在院子中闲话,此时正值好天,光辉的冬阳照在厚厚的积雪上,似是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司徒锦毓本就怕生,独自捧了本杂闻在石桌前细细翻阅着,冷不丁一个面熟的小女人走过来拉了拉她的袖口。
“是。”桂嬷嬷快步上前,悄悄抱起蕙心的病体,但觉她身躯孱羸,轻飘飘竟似羽毛普通,仿若随时都能够随风而去。心中微紧,桂嬷嬷一起向着菡萏阁而去,愈发的足下生风,恐怕一个不慎这丫头便真的香消玉殒。
这一遭,不知是祸还是福,蕙心这丫头捐躯救主,倒是个可造之材。既是有这个心,待到你们俩病愈,就把她拨到你那边服侍着吧……”
“岂有此理!”一番话听罢,向来清心寡欲的大夫人已然大怒了,端庄的嫡长女落水,府中的众仆人竟挑选了见死不救,还不如一个新来的小丫头重情重义,真是养了一群吃白饭的!悄悄抚摩着女儿潮湿的秀发,惨白的脸颊,大夫民气中阿谁疼啊……
“这……固然高烧褪了很多,但毕竟体虚,还是得好好躺上个十天半个月。唉,这也是个心肠纯良的丫头,不幸小小年纪竟要受着这类罪……”医者不由连连感喟。
“锦毓姐姐,”小女人甜甜地笑了笑,“我们在玩跳百索,人太少没意义,不如你也来一起玩吧!”
“那大蜜斯呢?她如何样了?”碧荷接着问道。
对了,蕙心呢?蕙心如何样了?叮咛下人将司徒锦毓抱回菡萏阁,大夫人转而又担忧上了蕙心,但见她双目紧闭,脸上无一丝一毫的赤色,右手被假山石磨得破了皮,伤痕触目惊心。
菡萏阁,暖阁当中,蕙心犹然昏睡不醒,只是高烧倒是褪了一半,已无生命的威胁。左手手心,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嘴唇被撬开,灌入了一口又一口泛着苦味的热汤。
“大蜜斯只是池水寒凉被冻伤了心脉,目前已无大碍,只是还要将养着持续察看。另,先前老太太赏下的千年人参已然煎好,不若现在盛上半盏来,给大蜜斯好好补补身子,好生服侍着应当不会留下甚么病根。”
“桂嬷嬷,把这丫头也带下去,和锦毓一道看看吧。”大夫人的面色极其庞大。
“是。”抱拳揖了揖,医者又向着寝间而去了,帘子一开,一股浓烈的药香劈面而来,嗅来倒是有几分醉人。
将军府,百花苑,为大蜜斯的返来备下了一道拂尘洗尘的小晏,虽是未请多少外来宾客,但光是那些菜式,便知是用了几用心机的,也算是为大蜜斯做足了面子。席间,世人以茶代酒推杯送盏,热热烈闹不亦乐乎,为这夏季也增加了几分的暖意。
“好。”大夫人微浅笑了笑,倏尔,仿佛又想起了甚么,“给蕙心也盛上半盏尝尝吧,毕竟这丫头是为了锦毓才病得如此之重。”
“先生来了,快看看锦毓好些了吗?”李氏双目含泪,一番语气又焦又急。
“是的。”锦毓羞怯地抬开端来,看着这主动示好的女孩,目光有些许的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