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后,蕙心在雨禾的搀扶下回到了秋水阁,很快,府医到了,递给雨禾一个装满丹药的小瓷瓶,又叮嘱了些忌讳,雨禾的头点得跟捣蒜普通,服侍蕙心折了药,又在香猜中添了几片干薄荷,全部房间的氛围刹时清爽了起来,而半晌后,蕙心也感觉身子好多了。
“可不,栀娘可真是蘂儿的福星,她一返来,蘂儿坐这么久也不见咳过一声,可不是病愈了吗?”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口。
“好,栀娘记着了。”蕙心慎重地点了点头,复又端端方正地挺直了腰板,照着长公主的做派有样学样,一番气质倒是学了个八九不离十。长公主微微一笑,看来栀娘也是个聪明孩子,真不愧是从本身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由与有荣焉。
大日子?也对,本身久别而归头一遭宿在这府中,本日的确是一个大日子。只是,看雨禾那奥秘而促狭的眼神,便可猜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朴,也罢,待到本日里见着了长公主娘亲,统统便会水落石出了。
第二天一大早,雨禾忙不迭地在蕙心面前服侍了起来,梳洗换衣上妆以后,又将蕙心的满头青丝盘了一对双环髻,饰以金钿与金钗,耳畔垂下金步摇长长的流苏,饰以红色的宝石,衬着乌黑的肌肤,小小的身形,水灵又敬爱。
支着小脑袋,裹着厚厚的被褥,蕙心伸直在榻上优哉游哉地翻着一本小册子。一旁,雨禾也终究闲了下来,捻起针线,在灯下细细地绣起了花儿,想为自家小殿下做一件春日里的新褙子。就如许,一夜悄但是逝,而蕙心,则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皇宫。”长公主也不卖关子,一面说一面帮女儿理了剃头髻,“栀娘头一遭进宫,宫里不比平常宅邸,牢记要谨言慎行,莫要为天子娘舅添费事。”
看着女儿脸颊飞红,埋头尽管用点心的小模样,长公主只觉心都要萌化了,忍不住捏了捏那莹白挺翘的小鼻头,一脸的宠溺之色。蕙心嘴里的行动一滞,蓦地抬开端来,一对大眼睛圆溜溜,嘴角犹然沾着糕饼残屑,长公主不由抚掌大笑,只觉这个女儿实在太风趣了。
“栀娘,上轿。”软轿的侧帘,被一只纤长的素手悄悄撩起,半暴露了长公主娇妍端庄的容颜,对着蕙心微微一笑,而蕙心便也不再扭捏了,三两步上了轿撵,密切地坐在了母亲的身边。
“娘亲,我们这是要去那里?”很久,蕙心悄悄问道。
“栀娘可算是找到了,皇妹的病,但是见好?”岳帝一面说着,一面在一旁的暖炕上大大咧咧地落了座。
“娘亲谈笑了……”蕙心脸颊微红,悄悄地将糕饼接过,谨慎翼翼地咬了一口,滋味竟比将军府小厨房里的白玉糕还要适口,不由又多吃了几枚。
“那我们,去见母亲吧!”蕙心将小手悄悄搭在了雨禾的掌心,迈着莲步,走出了偌大的秋水阁。玉轮门前,碧月早早地候在了那边,中间,另有一台精美的软轿,用罕见的碧玺和宝玉做了装点,金堆玉砌好不华贵。
“栀娘安然回府,这但是皇家一等一的大事,朕既然是栀娘的娘舅,那便为栀娘送一份礼罢。”语毕,岳帝悄悄一鼓掌,立即便有一对寺人鱼贯而入。为首的,身材矗立白面不必,谨慎翼翼地捧着圣旨,在蕙心跟前站定,朗声宣读道:
晚宴上,因为胃受了寒,蕙心的食欲并不佳,用了几口莲子汤后便已有些饱足,长公主心疼,催促着她又用了些药膳羹补补气血,方才罢休。
“本来我家栀娘打扮起来,竟比天上的仙女儿还要都雅呢!”长公主打着趣,顺手拾起一枚茯苓八宝糕,递到了蕙心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