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的话也不无事理……”一想起姐姐蕙心,柳茵雀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也不知她现在到底是生是死,如果活着,会不会来抨击本身,而如果死了,会不会来找本身索命?
“小殿下!”红缨小嘴巴悄悄一撅,仿佛有些不大高兴,“此番我们初来乍到,为了立端方,自是要拿出些手腕来的,没的被瞧不起,今后的日子便会更加难过。那彩玉女人固然无辜,但为了杀鸡儆猴,只得委曲她了。”
“还美意义抵赖!”红缨面上的厉色更甚,“水太烫就是水太烫,重新打一盆来便是,不过是一介丫环,莫非还想诽谤主子苛待下人反客为主吗?”
“是啊,再悔怨,也是徒然……实在回想起来,姐姐从未侵犯过我,而我却如此害了她的性命,也不知她泉下的怨灵,是否会不安,是否会找我索命……”
“多谢母亲!”蕙心夹起浅尝了一小口,酥苦涩腻,唇齿留芳,心境却也随之垂垂飘远……
很久,柳茵雀仿佛想起了甚么,慵懒地抬起了视线。
长公主府,蕙心换上一袭简便的绣花棉裙,捧了本册子坐在绣墩之上,任由蒹葭替她绞着头发。桌上,摆满了各种的美食珍羞,长公主拾起象牙小箸,夹起一枚金色的拔丝藕丁,放入了蕙心身前的白玉小盏当中。
“蕙心姐姐……”柳茵雀悄悄地唤着,一滴清泪悄悄地划过脸颊,落在青石板的空中上,溅起一朵晶莹剔透的小小水花。
“小殿下,你就是心肠过分柔脆,才会被别人一个又一个地踩在头上,畴昔是郡主,现在是彩玉,今后,还指不定是谁呢!”还未等柳茵雀发话,红缨便已然忿忿然地接过了话头。
拐角处,许瑟刚巧路过,见了彩玉的狼狈相,心中不由微微一奇。彩玉固然稚龄,但做事向来周到挑不出错处,因此备受老夫人的喜爱,此番忍痛割爱指派给茵雀女人做丫环,却也是一片美意。但彩玉不过来了趟月华居,便落得个如此狼狈的地步,方才,到底产生了甚么?
“彩玉,捧来这么烫的净面水,莫非竟想烫死我们家小殿下吗?”红缨掐着腰,向着一名春秋不大的三等丫环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