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与朝廷的恩仇,已是积累了上百年,慕家功高震主,尤其历代君主顾忌,固然历朝皇后皆由慕家所出,但为了制止外戚专政,慕家女儿大多不过是挂名皇后,诞下子嗣者凤毛麟角,特别是近年来,朝廷对慕家更是多次三番的压迫掣肘,一一减弱慕家的权势,怕是再过不久,慕家的兵权,便会被天子一一收回。
慕夫人含笑点头,牵起女儿的手,道了句;“来。”
“这人间的事,向来很难说清。现在,你尚适口口声声的唤袁崇武为反贼,只因他并未获得天下,如有天他成了这天下的仆人,又有谁敢说他是反贼?”
她说完,便是从榻上站起家子,对着母亲行了一礼,而后走出了披香殿。
半晌,就见姚芸儿终是抬起了眼睛,向着母亲望去,她动了动嘴唇,悄悄的道出了一句话来;“娘,你莫非也会忘了爹爹吗?”
慕夫人点头,道;“凭着岭南军现在的气力,的确是不轻易,可如果有我们慕家助他一臂之力,他这江山,便是八九不离十了。”
瞧着女儿的背影,徐靖刚站起家子,倒是感觉面前一黑,又是软软的坐在了榻上。她几近要忘了,她当年也曾如女儿这般痛哭流涕,也曾这般生不如死,也曾有过这般的情深似海。
“现在朝廷催的紧,要你爹爹送你入宫,你爹爹一而再,再而三的以各种来由迟延,目睹着是拖不下去了,不如与岭南军联手,揭竿而起。”
徐靖的神采顿时“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就连半分赤色也没有,她想起了凌肃,蓦地间只感觉肉痛难忍,不得不收回了本身的手,侧过了身子,整小我都是按捺不住的颤抖。
闻言,姚芸儿一怔,腮边还是是挂着泪珠,一声“我....”刚从嘴巴里唤出,内心倒是想起安氏与袁杰,那余下的话,便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冤孽,真是冤孽....”徐靖叹了口气,缓缓的呢喃出一句话来。
袁崇武当日方才回到烨阳,便是一起马不断蹄,领了一支马队向着西南赶去。慕家世代驻守南境,慕玉堂在西南更是如同天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倒也难怪朝廷顾忌。
主厅中,慕玉堂坐于主位,袁崇武坐在右首,慕家其他六子皆是在一旁陪坐,诸人皆是长年交战疆场,酒量夙来极大,这般你来我往,见袁崇武话虽未几,喝酒倒是干脆,不免对他起了几分好感,不消多久,倒席间氛围倒也是非常和谐。
西南,慕家。
慕夫人听着女儿的牢骚,遂是淡淡笑起,与女儿一道坐下。
慕七眼皮一跳,只道;“但是母亲,我们为何要帮他?”
徐靖眼皮一跳,握紧了女儿的手,道;“宫里的太医只说你是滑胎后未曾好好保养,才落下了病症,今后只要细心调度,孩子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官方的那些庸医,又怎能与宫里的太医比拟?再说,你父亲从未逼迫湛儿,是贰心甘甘心的想娶你为妻。”
徐靖闭上了眸子,只感觉本身头疼的短长,她与凌肃此生不得相守,只望女儿能寻一个至心相爱的男人厮守平生,可这男人,竟会是朝廷的头号仇敌。
徐靖为女儿拭去泪水,柔声道;“你瞧瞧薛湛,他待你一心一意,又年青有为,单说边幅也是与你非常班配。在这都城里,也不知是有多少官家蜜斯想嫁给他为妻,更可贵他打小就在你爹身边长大,最是知根知底的,爹娘也只要把你嫁给他,才气放心的下。”
姚芸儿摇了点头,轻声道;“娘,女儿已经嫁过人了,还落空过孩子,大夫曾说过,女儿今后都生不出孩子了,我晓得您和父亲是为了女儿好,但是....薛年老是好人,我不想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