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芸儿脚步不断,走进内殿,就见少女一袭淡粉色宫装,容颜好像美玉雕成,不见丁点瑕疵,美如春梦。
“平身。”男人声音降落,只吐出了两个字,语毕,袁崇武向着女儿走去,意欲将孩子抱在怀里,岂料溪儿好久未曾见她,一个劲儿的往温珍珍怀里钻,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父亲。
她本身都不懂,袁崇武害她亲父,杀她生母,在她内心,她觉得本身是恨他的,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可另一面,却又老是节制不住的牵挂他,担忧他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就连陪着女儿时,那心机也老是落在男人身上,想起生父生母,又是一番深切骨髓的痛。
姚芸儿见她神采刚毅,可那一抹凄楚却还是清楚的映在瞳人里,要她看着不免生出多少悲惨。
听她这般说来,姚芸儿毕竟不好回绝,亦是客客气气的说了几句,好生将她送了出去。
“谨慎安氏母子。“
“温蜜斯不必多礼,快请起吧。”姚芸儿声音暖和,刚说完,就见溪儿扭股糖似得向着本身扑了过来,姚芸儿心头一安,再也顾不得一旁的美人,只将女儿紧紧抱在了怀里。
“小女见过皇上。”低垂的眼眸中含着几丝娇羞,那一头的秀发津润如碧,挽成尖尖的螺髻,将那一张美如天仙的面庞恰到好处的展露了出来,耳后垂下的一缕青丝,松松的垂在胸前,让情面不自禁的伸脱手去,想为她捋好。
姚芸儿依着宫中的礼节,对着慕七行了一礼,慕七身为皇贵妃,身份在她之上,在宫中的这些日子,姚芸儿一向恪守宫规,就连晨昏定省,也是从不懒惰。偶而被袁崇武瞧见,男人也都是一语不发,回身便走,似是不忍看下去。
现在的皇宫沉甸甸的,来往的宫人俱是连大气也不敢喘,慕七自那日除夕宴后,便是被袁崇武命令囚禁在凤仪宫,慕七行事傲岸,何曾受过这般委曲,又加上亲目睹兄长惨死,两重打击之下,未几便是大病一场,太医也去瞧过,宫人将药煎好,她却也不吃,目睹着蕉萃了下去。
姚芸儿面色微微一白,却甚么也没有说,她不会奉告慕七,袁崇武现在正在火线兵戈,她决计不会让他用心,她会将女儿照顾好,等他返来。
偌大的宫室冷冷僻清,奉侍的宫人都早已被慕七赶了出去,一向到了后殿,才见慕七一袭白衫,软软的倚在榻上,虽是满脸的病容,却还是傲如寒霜,见到姚芸儿出去,亦不过抬了抬眼皮,将她视若无物。
刚踏进宫门,就听内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清脆柔媚,只让人骨头都酥了似得,软软的,糯糯的,尽是女孩家的柔滑。
宫人一颤,不敢不答;“回皇上的话,娘娘这几日身子不适,正在后殿疗养。”
在她面前,玉芙宫中的侍女几近连头也不敢抬,俱是深深的垂下脸去,不敢与她照面,就连整座宫殿,也因着此女的仙颜,而显得亮堂了很多。
“娘娘,温蜜斯来了。”翠月迎了过来,轻声禀道。
即便她要走,也毫不会是眼下。
慕家军出兵西南,慕玉堂亲身挂帅,其军一起势如破竹,一举攻陷滦南,萧州,泗县三城,袁崇武不顾朝臣反对,布告全军,御驾亲征。
溪儿已是过了两岁,恰是最敬爱的年纪,姚芸儿留在宫里,一心照顾着孩子,自从溪儿眼睛受伤后,成日里再不敢让孩子分开本身一步,就连溪儿在一旁玩耍,她也老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恐怕孩子磕着碰到的,费尽了心机。
临走前,温珍珍在此行下礼去,只道今后有空,定是会经常进宫为二妃存候,还要姚芸儿不要嫌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