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让她自生自灭。
红衣没有说话，接过她端来的粥碗在手里捧着，沉吟了好一会儿，问她：“绿袖……我当真没获咎过公子么？”
这么咳下去不是个事。红衣不缺糊口知识，很清楚感冒转成肺炎有多轻易，是以丧命的都有。
还好找返来了。
没有那晚对她说话时的那么清楚的讨厌与恨意，这句话听上去平平平淡的，寻不到任何情感。如此不在乎性命的态度，随便得可骇。
“你信么？”她看向绿袖，多多极少感觉有些好笑，“说是‘射偏了’，你信么？我听到他随口就说‘死了就葬了吧’――如只是失手射偏，会冷酷到这个份上么？”
拂晓拂晓的时候，已是前所未有的衰弱。一呼一吸变得轻微，气若游丝地保持着，继而感受胸中发闷，已然缺氧了。
不住地向后张望，本就因病而不稳的呼吸变得更加混乱。她惶恐失措地拼了尽力跑着，直至从另一端跑出了这条巷子……
当代没有抗生素，更拖不得。再不寻些药来，她当真就剩等死了。
“公子……”绿袖滞住，手上未松红衣，大着胆量祈求道，“红衣伤沉痾重，公子您……您给她条活路。”
红衣内心便慌了。
看到素不了解的性命悬一线都总要竭力救一救，对本身府上的人，无情到这个境地，的确就像是盼着她就此没命一样。
膝窝冷不丁地被人一踹，红衣一声惊叫栽了下去。她吸着寒气抬开端，惶恐不安地看着几人一步步围了过来，下认识地缩起家子，犹被一脚狠踹在腰间，陌生的语声刻薄蔑然：“还跑？”
长久的不测以后，席临川的面色沉了下去，一步步地走近了，凝睇着她问：“干甚么去？”
刚进了门来的绿袖一怔，遂即一阵欣喜：“醒了？！”
红衣便欲撑身坐起来，可还未使甚么力，就被胸前的伤口疼出了一身盗汗。
“别本身动。”绿袖忙道。说着脚下走得快了些，将托盘搁到案上过来扶她，面上蕴着笑，说出的话很有些没心没肺，“足足睡了四天，我还道你醒不过来了，真是命大。”
为她看病的郎中一见她的伤势与面色便吓了一跳，更因她一个女子单独前来而面显惊奇。幸亏医治得仍经心，让医女为她的伤口上了药，又开了内服的方剂。留她在医馆中坐了好久，待得第一剂药煎好服下了，她才付了钱分开。
她手里端着一只檀木托盘，托盘中置着碗碟，显是来送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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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身子太弱又着了凉，从夜里开端，她咳嗽咳得越来越短长，每一次咳嗽都会牵动伤口，疼得一夜未眠。
她倒抽了一口寒气，疼痛中终究将眼睛睁了开来。四下看了看，房中没有别人。
――身后数丈外，始终有几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她若停下来，他们便假装看中间卖货的摊子。她停了这么多次，他们一向都在。
红衣垂眸，沙哑的嗓音答了三个字：“去医馆。”
二人俱一怔，昂首看畴昔，红衣心下感慨间唇角难忍一弧嘲笑：“真是‘祸不但行’……”
稍松了口气，红衣提步进了坊门，认路认得吃力，四下张望着，倒很快有了不测发明。
不知不觉，却已出了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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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闻一声蔑笑，下一句话，较着不是对她说的了：“没你的事，回房去。”
沉着气拐过下一道弯，趁着那几人还未拐过来，红衣提裙跑进了一条冷巷。
“但是……能如何办……”绿袖双眸泛红，无措地看着她，看上去乃至比她还无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