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蓟县有几个月了,季清菱对此处也有了大抵的体味,蓟县共有五大族,谢、严、钱、张、刘,此中城东谢家便是开书铺的,上一回她与顾延章去卖那几本《困学纪闻》,找的那书铺就是谢家的财产。
场中本来人声鼎沸,那公子哥儿一呈现,顿时便温馨下来,等他们走远了,这才渐渐地有人相互窃语。排在顾延章前面的一个墨客低声骂道:“又是那混世魔王!”
她话未落音,身后就传来一阵鼓噪之声,七八个高大的仆人远远地往这边而来,一边扒开人群,沿途像劈山倒海般。被撞开的人开端还瞋目而视,见了对方所穿的衣服,顿时噤了声,一个屁都不敢放。
顾延章排在考场入口的长队最后,回身对季清菱交代道:“你先归去,这里人多得紧,不要被碰了。”
他才说完,又另有人接了上去,提及另一桩事情来。
听到这里,排在前面的人也跟着插话道:“我也晓得这事,被打那人我熟谙,是齐家村的,家里没甚背景,被打了也是白打。最后还是谢家本家看不过,代为出面赔了几个银钱了事,传闻现在腿都没好,走路一瘸一拐的,算是科举有望了。”
这个时候不能多想,更不能严峻,与其猜题,不如背背经义来得放松。
所谓的房间不过一个小小的格子,只要两人宽,只要进了去,连起来活动都不可,格子里有一张活动的桌子,一张牢固的椅子,桌子上摆了笔墨、砚台等物。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便有兵丁走过来道:“别在这站着,出来你的房间里头,不然就算作弊了!”
步队顿时鼓噪起来,大师都各自归队,不一会儿,便有兵丁从里头走了出来,开端遣散来送考的人群。
他闭上眼睛,养了一回神,心中默念着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经义。
现在不过是四月,气候尚未很热,那公子手中却拿着一把折扇,他身着锦袍,长相浅显,面上尽是不耐烦,冷冷地扫了一眼场中列队的学子,眼神、神采中都写满了轻视。
这蓟县果然是非常正视文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院考,这防备作弊的手腕,与科考也无甚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