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固然是顾延章担水劈柴,烧火扫地,可扫洒做饭还是季清菱干的,她上一世出身清贵,更兼体弱多病,连厨房都没进过,对于家务一无所知,能插上嘴的,也不过是些饮食方剂。这一世的原身也是个官家女人,幸亏避祸路上没少刻苦,总算能摸索着把饭给做熟,可也实在是手忙脚乱。
一时候他又想起了父母兄长,老仆玩伴,暗叹一口气,把心伤压下。
顾延章以往有父母兄弟支应,他一个老幺,并不需担负何任务,便由着本身性子乱来,现在家中遭了事,本身只得立了起来,晓得现在唯有好生读书才有出头之日。他本来根本打得不牢,又因延州并无甚举业之风,虽是惫懒,可架不住资质甚佳,便是随便学一学,在州中也能拿出去吹嘘。此时来了蓟县,那点学问程度,在同龄人中也只是平平罢了。
他手上拿的乃是蓟县前些年书院选考的文章。
今后取了官,同侪们先容起来,“这是某某年间的状元”与“这是某某年间的一甲第十名”的确是高低立判。
顾延章并不是拘泥不化的人,见状不对,立即调剂了目标,把目光放在了次一等的蓟州州学上。
他畴前就想要个mm,现在有了季清菱,两人相依相靠,让他感觉这便是老天给的赔偿。
昔日他们仓猝避祸,并未曾过量存眷,现在当真要住下来了,这才发明这蓟县文华天宝,很有文气。季清菱同顾延章绕了一个大圈,把县中书院都探了一遍,立即头疼起来。
季清菱天然猜不到他的设法,只持续道:“虽是如此说,还是尽量考清鸣、良山罢。现在看蓟州户籍能入州学,省了一点小钱,可如果今后科考,蓟州一定比得上延州。”
“州学另有一桩好,只要每月月中定考能取在前十,便能免院中束脩、食宿,另有银钱补助。”顾延章弥补道,“如果取了州学,你在家中也不须辛苦抄书做绣活了,我们剩下的钱已经充足,你还能买两个丫头返来,免得每日要烧水做饭,总归是不便利。”
顾延章聪明绝顶,只需季清菱如许悄悄一点,立即觉悟过来。
她见顾延章不明以是的模样,解释道:“我爹也是端庄科举出身,昔日在家,我常听他跟哥哥们说些科考之事,现在延州陷了,朝中自会派兵驻守,此回北蛮来得蹊跷,不晓得当中究竟有些甚么原因,但延州光复以后,必然是要重修的。新官一来,百废待兴,除了安设百姓再建土木,必将也要创办州学,届时顾五哥你带着延州户籍赴京科考,殿试之时,岂不比蓟州户籍占便宜?”
此处人丁原未几,因有大大小小的书院上百间,便常有游子来此投学,竟聚人气,逐步成为了蓟州辖下最为繁华的一个大县。蓟县的书院成了气候,天然也挑起门生来,凡是略微能叫着名头的,都会在年初设立提拔,只选那等上佳资质的学子出院。
顾延章顿时感觉心都软了。
“四月选考,另有将近三个月光阴,我死读一阵,就算进不了清鸣良山,应当也能上州学。”顾延章捧着一卷书,阐发道。
顾家畴前在延州只是个浅显大户,在顾延章父亲这一辈,逐步建议家来。顾父善于经商,目光灵敏不说,还会推断时势,高低办理的本事非常短长。短短十多年间,便逐步坐大。顾延章从小熏陶长大,天然晓得很多首要的事情,常常对于上位者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罢了。
她年纪不大,只要换了打扮,实在与平常小儿无异,趁着此时无人了解,干脆便做一身男孩样,与顾延章一起外出寻访。晋朝男女大妨不如后代严,延州又是个边城,赶上战时,女子也当男人用,顾延章在如许的环境下长大,倒也感觉季清菱男装更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