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告终论再来重新看,季清菱立即就反对掉了再去都城投奔李家的挑选。
盖因这戏讲的是因果报应,唱腔好听,情节盘曲,又有大团聚结局,恶人受惩,好人好命,才子才子,风骚佳话,格外吸引公众喜好。
对方的脸瘦得一点肉都没有,身上只穿了薄薄的棉衣,因为独一十岁,身量并不高,一起避祸,的确是灰头土脸,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身形矗立,站姿笔挺得如同一颗小小的松树,双眼清澈,气质洁净。
但是看完这封手札的季清菱,倒是只想苦笑。
现在延州城破,季家毁灭,李程韦底子没有了持续跟季家来往的需求,更不成能让儿子跟季清菱结婚了。
这一点,在评判的人看来,该当是缺点,可对于季清菱来讲,倒是如同纶音普通。
那函件中提到了李家老爷的名讳,叫做李程韦,而与季清菱说亲的阿谁季子则是名唤李嘉严。
戏文本是诬捏,可野史中也有记录顾延章少时家灭,被人卖做仆人如此。季清菱看过父亲房中各种杂书,此中也确有前朝臣子来往手札,证明顾延章曾有过恩典被负之旧事,负义者也的确是一名姓季的女子,只是因为时隔太久,没法切磋此中细节罢了。
对于本来的季清菱来讲,这应当是独一的前程了。她六亲不在,父母兄弟俱无,寡恒产,无财帛,如果李家能认下这门亲最好,如果不认,哪怕看在当初的季父拯救之恩,起码也会给她一口饭吃。
顾延章在史乘上以重情重义著称,他为了恩主,回绝过公主为女儿的求亲,也冷酷过无数高官的询意,厥后很多次朝堂争斗中,他都为报旧恩,出过大力,即便是以吃过很多大亏,也被无数人攻讦过,却还是我行我素。
季清菱却毫不在乎,她将碎纸片收拢在信封当中,仰着头对顾延章道:“顾五哥,我不去都城了。”她的口气非常的慎重,神采也万分沉着,一点都不像是小孩子闹脾气。
季清菱把玉佩塞到顾延章手中,拆开手札便看了起来。
季清菱拿定了主张,内心顿时就安宁下来。
她昂首看了看顾延章。
何必去自讨败兴呢,寄人篱下,毫无依托,哪有甚么前程可言。
顾延章乍逢家变,内无亲人,外无朋友,眼下熟谙的只要季清菱,固然两人畴前不熟,可放在此时,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目睹对方把独一的前程给断了,几近是吓得魂飞魄散。
没了手札,只要玉佩,要想向李家证明季清菱的身份,就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