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明日吧。
“呵”,傅长启笑出声,把她重新到脚看一眼,“看来,要提早恭贺闵大夫了。”
她声音稍大了些,等在不远处的车夫和小厮都朝这边望了望,闵馨有点儿恼,直接喊了声:“傅长启!”
闵馨张着嘴,怔在原地。
闵馨睫毛颤抖:“恭喜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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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长启眼中的笑意晕开,挑眉:“欠条认下了?”
她统统的聪明大抵都涌在了这一刻,竟然听懂了傅长启的话。
闵馨还恍恍忽惚的,含混道:“晒得。”
他不开口还罢,一开口闵馨立时怂了,缩了缩肩膀,说:“我没有。”
但这和方才跑的又不一样,两人都不说话,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两、三步的间隔,不知走了多远,闵馨感受有些不对。
踢得脚疼。
……这个真不好说,刘院正更担忧的是萧澜的身子,若查不出其因,不能对症施治,稍拖上些光阴还不知会产生甚么变故。
感受有些独特。
“先起来罢”,肯定真有蹊跷萧澜面色反而愈发安静了,沉吟道:“多久能查出启事?”
闵馨一低头,合上手掌,如同攥了块儿金子。
傅长启盯过来,眼神微沉,闵馨咬咬嘴唇,小声说:“当日、当日……”
闵馨一转头,瞥见傅长启正站在她身后,她也不知怎的了,这时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撒腿就跑。
小石子打在傅长启身上,不轻不重的,随即掉落在地,收回一声轻响。
刘院正闻言稳了稳心神,他是个实干的人,也不说那些虚话,原地想了半晌道:“自打皇上回京以来,去岁冬受过些外伤,从诊治到开方再到煎药,都是微臣带着太病院的小徒全权经手,应不会有题目。以后调度身子的补药虽有其他太医的方剂,但药方都要存档三处,臣全数都能背下来,药呈上来之前,内侍亦得试过两回,想在这中间做手脚,实在不易。病从口入,假如不是在药里,便只能是在平常的吃食中,臣请令查御膳房。”
“酸疼倒没有”,萧澜细细感受了下,“只略微有一点儿麻。”
归去发了半晌的怔,她垂垂沉着下来,又不想去找闵蘅了。
不,不该该说不对,是独特。
傅长启不说话,闵馨扭捏半晌只得伸脱手去,傅长启将刚才那颗石子放在她的掌心,说:“我也当真了。”
……
闵馨想到萧澜的话,面红耳赤,伸手要去抢,傅长启一转腕子:“如何,想认账?”
闵馨在没人的墙角哭了一阵子,又红着眼去找了一趟闵蘅,闵蘅还没返来,她只得拖着步子回了西院。
内心头的欢乐劲儿还没畴昔,闵馨蒙在被子里打滚儿,折腾了半宿,月上中天时,她还一点儿睡意也无。
刘院正打曾祖父那辈起便是杏林中人,又在太病院近二十年,还不至脉都把不准,他屏气凝神又诊了一回,结论和方才一样――萧澜脉象安稳有力,并无涓滴踏实之态。
萧澜看出他的焦炙,晃了晃腕子,道:“朕的身子自个儿清楚,一时半刻的还出不了大事,查出是甚么人,天然就能寻到根儿了。”
此话一出,拐角的另一侧,萧真再听不下去了,乌青着一张脸,回身便走,闵蘅忙跟了几步,萧真一甩马鞭,夺过匹马,瞬息不见了踪迹。
闵馨莫名其妙,执个礼,韩林略一点头,冲闵蘅道:“闵太医,请。”
萧澜忽停了停,沉默。
――没有外伤,脉象上也诊不出来,他们同时想到了“毒”之一事上,萧澜眼放学医,已将穴位图默过,晓得刺虎口处的谷穴能试出是否中毒,因也不顾忌那些伤不伤龙体的末节,查过再说。